第六章

严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林纳格斯兰贫民区边界，他问到：“sir，在哪个区域停？”

“sir？”

徐澹霑在严养叫了第二遍才醒，“啊？”

“我们要到哪个地方？”严养重复了遍。

“哦哦哦，你先飞着。”

徐澹霑掏出硬件，直到硬件变了颜色，他才指挥着严养降落。

“小心点，还是别伤到这些无辜的off。”

“hoen。”

严养竟然把直升机停在别人的阳台上，徐澹霑赶忙说：“你怎么停这儿，换个地方吧。”

严养却说：“组织不会在意这些，徐sir你应该清楚。”说完拿着他的枪，不知道跑到哪个高处架狙去了。

“啧……”

飞机抵达目的地，徐澹霑打开飞机门出来，快速观察自身所处位置和周围环境。

阳台是封死的，但是这户人家有安装防护栏，刚好可以帮助他下去。

徐澹霑随后开启了他的攀爬之路。

三两下踩实防护栏，脚踩下一格，手也配合起来抓住下一格，只是有一点让他倒胃口：他们的防护栏都是铁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上面锈迹斑斑还湿湿的，这实着让他下不去手和心疼他的鞋。

“妈妈，快看大虫子！”一个小孩儿指着徐澹霑大声叫。

幸好那小孩儿的妈妈只专心从地上的水洼里往盆里舀着水准备洗衣服，没把小孩的言语放在心上。

离地面还有7米的距离，地上行走的人们还不会注意到徐澹霑。

但是他又仔细想了想，现在面对的是两种情况，一是下去之后会被贫困区的人当做入侵者挨顿毒打，二是他受到毒打之后，①严养一定会把他们都杀掉。

①vic准则：会击杀一切对雇主或雇主委托保护的人造成伤害的生物。

“一脚踢进别人家顺个路？”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个好公民做的事情，徐澹霑果断pass掉这个想法。

“vic。”

“here。”

“把直升机停另个地方，听话。”

那头又装起了哑巴。

“100万。”徐澹霑的心在滴血。

“hoen（好的）。”那头立马答应。

“sir，要把你送到地上吗？”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嗯。”徐澹霑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但在这些组织上的小喽喽面前他得装作高冷。

安全到达地面。

“他谁，好高啊！”

“光看什么高，他长得好帅！”

“年轻人身材真好。”

“哪里窜出的毛头小子？切……”

走过徐澹霑的人们议论纷纷。

黑色似紧似松的T恤衫带着些许的海腥味儿，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的突出，挂在腰间的皮带系得刚好把T恤衫扎进裤里。

头发很干练没有超过眉尖，长相英俊隐隐透出“别人都要我死，我偏活到最后”的傲骨，漆黑的眼瞳在旁人眼里像是蔑视，可实质上是他放松的表现，皮肤不像娇生惯养的细皮嫩滑，而是被阳光晒得有些黑。

身高超过常人，在徐澹霑的视野里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头顶。

其中又有个小孩子，手上拿个破旧的手柄对着徐澹霑，手柄没过一会儿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身高190。”

徐澹霑顺着声音，蹲在那个小孩子的面前，十个手指向外伸展，做出捧的动作，面带真诚的微笑声音亲切：“能给哥哥看看吗？”

但是小孩子怯懦摇着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面前。

被，拒，绝，了！！！

“啊啊啊啊……妈的，算了。”

“这儿的科技发展很慢啊。”徐澹霑装作不在意地拍掉靴子上沾有的灰尘，挠挠头发双手插裤包，他上看下看整个贫民窟的地貌。

土块和石头砌成的平角屋，最高的也只有两层，每家面前有一根很长很长的线上面挂满一种款式的衣服，看不见头尾。

房子边上的木杆没有用电灯，而是需要点蜡烛的油灯，并且隔很远才有一个。

草木稀少，与其说是贫民窟，不如说是荒漠里幸存的人家。

徐澹霑用手抓了把泥土，恰好伴随的是裤包里“哔哔哔”的声音。

“哗……”

一个脸上满是灰土的男人穿着短一截的裤子和衣服，头发凌乱，还有苍蝇围绕四周，啃食他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手上提着木桶，佝偻着腰往马厩里倒着饲料，他的身高和徐澹霑同样出众，判断不出年龄，但只凭现在的印象，他看起来就是个脏兮兮、下一秒就会倒地的老头。

徐澹霑悄然靠近，从包里掏出变成红色的硬件，吸附在动脉上，以硬件为中心，在动脉包括手心部分延出弯曲的银色线条，最后隐形在其中。

这些银色线条是神经线条，可以通过与人接触或听人说话将信息记录下来。

他装作是熟人一样上前搭话：“今天天气这么好，又在帮忙打扫马厩啊？”

男人闻言抬眸直起腰，眼光随意打量一番，又不屑地将视线移到别处，绕开徐澹霑走到屋檐下舀水。

“擦擦吧，我觉得你需要。”徐澹霑递上一张白净的手帕，见男人迟迟没接过，他见状竟想要亲自帮他擦脸。

“别碰我。”男人没正眼看他，低沉的警告声和电话铃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