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陈皮阴恻恻冲着二月红问道。即使狼狈,也不输一点气势。
尽管二月红穿的一副翩翩公子,温和好相处的样子,陈皮依旧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是一种直觉。
软刀子杀人,一样疼。
“听说你为了救人,街头杀人?”可真是个没有脑子的。
“听说那位小姑娘每日以泪洗面,满脸自责,竭尽全力要救活那人,只为了能给你减刑。”
毕竟长沙的规矩就是,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见陈皮不说话,二月红也不恼,反正这暴脾气的狼崽子,说出来的话好听不到哪去,还不如不说。
“别动她。”
过去了好几日,陈皮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周森。
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又看书的时候不点灯,碗里饭吃一半就剩下…
他迫切的想见周森,想告诉她,别哭了。
想回到那天,把女孩脸上的眼泪擦了,就连身上被打的伤他都感觉不到痛了。
那是这三年来,他第一次见周森哭。她的眼泪让他觉得心慌,冰冷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烫在了他身上。
“拿钱杀人的陈皮能为了救人锒铛入狱…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来的路上,二月红将陈皮的资料看了彻遍。
流浪街头的乞丐,拿钱杀人刽子手,心狠手辣的码头工人,城头救人的冲动少年。都是眼前这个被束缚在墙角的人。
“你有什么条件?”陈皮一瞬不瞬地盯着二月红,锈住的脑子罕见的转了转。
穿的如此富丽堂皇的人,他不相信是专门来嘲讽他的,也未必太无聊了些。
说出的话被打断,二月红不恼,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直站着也有些疲倦,更何况他是刚刚练完功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生怕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直接给新出炉的徒弟给打伤了,到时候都难调理回来。
陈皮盯着眼前的人,脑子终于发挥了点作用,他想起来了,二月红,一天到晚穿个红衣服,娘们唧唧的。
他还知道,红家的家主,年纪轻轻,在梨园唱戏,同样有权有势。
“我想收个徒弟,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二月红开门见山的说,“只不过你还得练练,我保你出去,但你每天都得去红府报到。直到你具备了当我徒弟的资格。”
陈皮想了会,直到确定眼前人的话中的真实性,直接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行。”陈皮不觉得他会和自己开玩笑,至于去不去,反正都出来了,他还能再把自己捉回去?
陈皮面露凶色,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落在二月红眼里,心里无奈,这孩子要走的路还很长。
“你就这么一点本事?”二月红两只手死死压制住陈皮的上盘,就只叫他动弹不得,陈皮也只是狠狠咬着牙,不说一句求饶。
二月红懒得和他计较,经过这几日的消除,二月红是看明白了,陈皮虽然在他面前越来越规矩,只是因为他打不过。
有朝一日真让他学成了,指不定要欺师灭祖,另立山头。
他越是这样,二月红越是觉得好奇,那个姑娘,到底是怎样做到的?能让陈皮这样的人为她赴汤蹈火。
爱情?二月红不认为,想起那时周森的看向陈皮的眼神,情绪复杂,有不理解,担走等等,但是绝没有爱情。
“自己再去练练。”
“马步两个时辰,梅花桩一百遍。练不完不许回去。”
“是,师傅。”前些日子在牢里受得伤,被二月按着打一顿,早就裂开了,忍着疼,陈皮只想做完赶紧回去。
周森在家里等他呢。陈皮眼神变得柔和。
傍晚天空已经朦胧的暗了下来,零星的灯偶尔闪烁过去,都是行色匆匆,回家的行人。
周森见陈皮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将温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两人吃起来,因着陈皮受了伤,周森还去山上打猎了只野鸡。
用草药和河边的老翁换了螃蟹,一时间饭菜也算丰盛,也就是过年过节才会吃上。清炒了两个小菜。
陈皮默默从怀里掏出从红家光明正大偷来的点心,塞到小姑娘怀里,又像往常一样去了厨房。
周森看着怀里被纸包着的点心,明显是一点也没动,心中泛起暖意。
看来,是很难轻易说再见了,她能感受到陈皮是真真将她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