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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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被杨博文折腾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时双腿还在发抖。但昨天答应了要给杨博文下面吃的。厨房的白炽灯亮得有些晃眼，许昭打开冰凉的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橱柜里只剩半袋挂面，几颗蔫掉的青菜和两个鸡蛋，她踮脚翻找时，后腰忽然传来一阵钝痛。那是这次住院落下的病根，再加上昨天晚上杨博文的折腾。医生反复叮嘱要静养，可她此刻只想做点什么，来抵消寄人篱下的不安。

杨博文也起来了，他倚在厨房门口，目光黏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膝盖，露出的小腿纤细，他喉结动了动，想起那天在病房里，她红着眼眶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心脏像是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涩得发慌。

杨博文“我来吧.”

他上前一步，想接过她手里的挂面，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许昭像受惊的小鹿般缩回手，挂面“哗啦”一声撒在操作台上，几根落在地上。

许昭“对不起…”

她慌忙弯腰去捡，动作太急，后腰的疼痛骤然加剧，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杨博文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杨博文没事，我来收拾.”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冰凉的瓷砖，捡起那些散落的挂面。灯光下，他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许昭看着他的发顶，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也是这样蹲在她的课桌下，帮她捡掉落的笔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暖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杨博文很快煮好了面，两只白瓷碗里卧着溏心蛋，青菜叶漂在汤面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表情。他们坐在餐桌两端，沉默地吃面，只有筷子碰撞碗沿的轻响。许昭小口吞咽，温热的面条滑过喉咙，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

许昭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溏心蛋的蛋黄破了，橙黄的汁液混着面汤漫开，像极了当年她没说出口的眼泪。高三毕业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小吃摊前，看着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说“多吃点，补脑子”，而现在，两人隔着一张餐桌，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后腰的钝痛还在隐隐作祟，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想揉一揉，却被杨博文及时察觉。

杨博文“别乱动.”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伸手越过桌面，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腰，又猛地顿住，转而拿起一旁的温水推到她面前。

杨博文“先喝点水.”

她咬着唇，眼眶微微泛红。其实她都知道，他夜里悄悄起来给她盖过被子，凌晨又去药店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亏欠。

许昭“我待会儿就去看房子.”

杨博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条在碗里搅成一团。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博文“昭昭.”

杨博文“这个房子，本来就是为你租的，一直住下来，好不好？”

许昭猛地抬头，撞进他盛满期待的眼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意交织着，让她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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