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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冷风吹得更猛，像无数把冷冰冰的刀子，刮过许昭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刮过她额角不断涌出的伤口。她蜷缩在地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口鼻间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与柏油路上的暗红痕迹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沾满尘土和石子的头发里，黏腻得让人窒息。她偶尔会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在黑暗中徒劳地挣扎。意识混沌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逃离的家，那些尖锐的争吵、冷漠的眼神，还有推搡中被踩在脚下的尊严，一一在脑海中闪过，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可这微光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周遭的狼藉更加清晰。许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意识勉强回笼，可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额角的剧痛、脚底的钻心、脸颊的肿痛，还有被按在地上时磨破的手肘，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她的狼狈。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费力地眯开一条缝。视线里，树皮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脚下的伤口因为一夜的暴露，开始变得僵硬，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神经，疼得她浑身发抖。她试着撑起身，可刚一用力，膝盖就传来刺骨的疼，刚抬起的身体又重重摔回地上，溅起的石子再次扎进脚底的伤口，鲜血又一次涌了出来。
许昭“救…救命”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她挣扎着看向道路远方，依旧空荡荡的，连一丝人烟都没有。昨晚那几个男人仓皇离去的车辙，在路面上清晰可见，像是一道嘲讽的印记，提醒着她昨晚的屈辱和绝望。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让她觉得更加寒冷。她的身体开始发烫，伤口的感染让她发起了高烧，意识又开始模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口的闷痛。
她又一次垂下头，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与之前的血迹融合。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底深处化不开的绝望。
她的视线渐渐涣散，耳边的风声越来越远，身体的疼痛也开始变得麻木。她仿佛看到了爸爸的笑容，那么温柔，那么温暖。她想伸出手去触碰，可手臂却重得无法抬起。
许昭“爸爸…”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消散在清晨的寒风中。
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在地上，额角的血迹不再新鲜，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阳光渐渐升高，照亮了她涣散的瞳孔，那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倔强，只剩下一片死寂，如同这条空旷的柏油路，再也等不到救赎。
许昭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着往下坠，可是早已没了任何意识。
快拉住我，呼唤我。
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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