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羡安和华帅于宋清河家对峙的同时，这场风暴的中心人物宋清河，正在和他家有一段距离的宋暖家中。

　　宋暖没有在房间里挂上丁辰的遗像，也没有把丁辰的生活用品都收起来，仿佛她知道并且坚信着总有一天丁辰会回到家里，言笑晏晏地为她做饭一样。

　　而宋清河，也敏锐地意识到宋暖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所以这段时间去看望姐姐的次数比以往要多了很多。

　　这天，宋清河看天色渐晚，像往常一样打算朝宋暖告别的时候，宋暖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什么事，姐姐？”看着宋暖郑重其事的神情，宋清河忽然紧张起来。

　　“我上次的那个提议，羡安——或者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宋暖问道。

　　“什么提议？”宋清河恍惚了下，才想起来宋暖说的是那个希望羡安能够照顾她一段时间的提议。

　　宋清河无法拒绝宋暖的任何请求，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说：“这件事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呢。”

　　“只要你准许，他一定会同意的，不是吗？”宋暖握住宋清河的手，“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他有多么地像——”

　　“我不会把他给你的！”仿佛害怕宋暖接下来的话语似的，宋清河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姐姐，是我太粗暴了。”

　　眼泪从宋暖的脸上流下来，一直流到宋清河心里最酸软的地方。

　　“你能找到他也不容易，是不是？”她说，“宋清河，从小到大，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因为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我从来没有为此感到不公，因为我也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

　　“可是只有他是我一个人的，”宋暖的眼泪滴落到宋清河的手臂上，仿佛压垮宋清河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只是想要一个……独属于我的……”

　　宋清河看着她，沉默良久。

　　“姐姐，”他低声道，“羡安不是我找来的，他是我利用人工智能相关技术，所制造出来的一个仿生人。”

　　听到这句话，宋暖猛地睁大了双眼。

　　“我在设计他的时候没有以任何人为蓝本，他是完全由我创造的，一个只忠于我的存在，”宋清河一字一顿地说，“除了他之外，我不会再创造任何仿生人，也不会再——有任何与我共度一生的伴侣了。”

　　“他不是丁辰，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宋清河轻轻挣脱开宋暖的手，“我本以为他会是，但是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行动……姐姐，如果你爱他，你只爱他，你是不会对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我相信你足够爱他，可是你向我要走羡安，只是不希望……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和他相似的人，在我身边吗？”

　　“你喜欢谁都行，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的姐夫？”宋暖绝望地看着他，“销毁他吧，宋清河，答应我，好吗？把他留着，只会给我们两人都增加痛苦罢了。”

　　“我不会的，永远不会，”宋清河背对着宋暖，拧开她家的门把手离开，没有注意到门其实是虚掩着的，也没有看到刚刚开走的一辆他颇为眼熟的轿车，“羡安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是我理想的结晶，而他，则是我最忠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