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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另我

李奇,我的名字,一个高中生,高二开始我的成绩一路下滑,被老师调到后面坐,那是我第一次认真观察一个女生。

“好学生,吃糖吗?”

她从不学习,每天就在后面打游戏看电视吃东西,却总是问我一句一起不。

“好。”

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她的糖,酸涩中带一点甜的味道充满我的口腔,俞穗一点也不意外还是继续打游戏,我却被老师叫起来批评了一顿。

看着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觉中了她的招。

平时俞穗也不爱和旁人说话,整个人透露着清冷,加上本人长得也不错,经常会吸引一些男生堵在教室门口。

“俞穗,过来过来,你如果跟着我混,保你高中没人欺负。”

这种混混是出现得最多的,我曾听别人讲她过去和一个混社会的男的这一起过,怀孕后把她甩了,她自己又去打了胎。

不过这些是她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好学生,一起看会电影吗?这个还挺好看的,我看你平时天天学习也没有多少进步。”

“我有没有进步要你管。”说完这话我意识到语气有点不对,又补充道:“你还是学点东西吧,以后出社会也能有条路。”

这番话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手撑着脑袋定定的看着我:“李奇同学,谁说学习一定能有出路,谁说学习一定是出路。”

良久之后她又说道:“一生很短,如果你按别人的模式活就会长到你难以想象,你是自由的。”

说完这话后她又开始看着手机,完全忽视了我。

我在心中给她暗暗下了定义,一个不爱学习还找理由的学生,但并不是一个坏学生,因为在我看来她并不坏。

之后的几天她还是会偶尔问我要不要一起看电视之类的,直到一个午后我习惯性在后花园溜达时看见了她。

她此刻正被几人围堵,就算如此还是一副不把别人放眼里的样子,不知她说了什么为首的男生突然怒起朝她脸颊挥过一拳。

这一拳不是特别重,只打破了嘴皮,俞穗将血吐了出来,短发擦过她的脸庞,清冷中平添几分破碎。

这不是一个好的观赏时刻,如果被那群人看见可能会被一起打。我在心中重复道“我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当另一拳落下时,俞穗想象中的疼痛没有穿来,她有些许震惊的看着平时那个不爱多交流的同桌,此时竟替她扛下来一拳,这份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

俞穗一手抓着我的手就开始跑,带起的风像要割破我的肌肤,而那只手格外温暖。

那些的人的学生很快被保安抓到送出了校外。

“你怎么想的,他们那么多人。”

没有想,看着你又要挨打了就想帮一下。”

俞穗将手撒开,有纸擦着嘴角,“下次看见不用管,这是我的私事。”

等她擦完了血迹又从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要吗?谢礼。”

看着那小小的一颗直觉告诉我又被坑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只值一颗小水果糖,又不甘心什么也不要只好将糖收下。

那件事之后我和她的关系莫名变好了,我从勤勤恳恳写作业变成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意识到自己又没听讲就想把俞穗脑袋拧下来。

“李奇,看不看电影,《千里千寻》可好看了。”

“不要,我要学习。”

“那学完了要一起看吗?”

“这个东西要是我能学完,我就不会在后面当你同桌了。”

每次听完回答她的神情都会落寞几分,随后变向身后椅子靠去,带上耳机开始打游戏,王者的击杀特效在她眼前闪烁。

看着她的操作我都能判断她有没有生气,像现在这种丝滑且实力强悍,按着标准打法的就是有点生气了,平时不生气她都是变着花样打,从不按套路。

但是她又很好哄,有时候趁着老师不注意剥个糖或者橘子塞进她嘴里就不会再气了,就是这么一个容易生气又好哄的人。

她有几天没有来学校,班主任也没有理会,我突然有点懊恼没有要她家地址,但这份懊恼又被我压下来,对于她有很多未知,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一个成绩下滑到老师放弃的普通学生。

等她回到学校时脸上多了一个创可贴,只是一个创可贴并不能遮盖完全,有部分青紫裸露在空气中。

“疼吗?上回那群人?”

“你猜。”俞穗将包塞进桌子然后坐下。

“我猜不到,我很笨的。”

“不是。”

不知为何,她像在回避这件事,我也不好再去深究。

一次我答应和她一起看电影,她表现的意外,但是手上动作一点没慢,游戏迅速点了投降,不幸的是队友并不想投,清脆的女声传来一声脏话又把页面全部删了点进软件。

“这个看不看,《夏洛特烦恼》挺好看的,还有《你的名字》,你喜欢看动漫电影吗?”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介绍我才发现这个人是真的很喜欢电影。

我越发想要告诉别人她不是那种坏孩子,各种声音在我大脑乱撞,我又很庆幸自己没有听信外界的言语。

“俞穗,你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学霸吧,要是真是这样我会杀了你的。”

她皱着眉看了我一会,给我脑袋上来了一个瓜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对,我就是学霸,隐藏实力其实是为了躲避追杀,我真实身份是全能刺客。”

我侧过头不想再看她:“幼稚。”

无可否认,她确实撑起了我的空闲时间。

跟她待着的每天平淡又充实,上课一起看电视,下课开始狂补作业,我也通过她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作品,这也让我越发想要维护一点她的形象,我不希望别人每次见到她就吐槽晦气,虽然她从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俞穗,以后你想干什么。”

“导演。”

我十分理解,平时她就对这些很有兴趣,但是比起导演我觉得她更像演员,她有出众的外貌,独特的性格,当演员肯定能大火,但是我又觉得如果她当导演也能和当演员一样火。

俞穗自从那次弹了我脑袋便着迷上了,时常我都有种错觉脑袋都要被弹穿了。

记不清哪次我的心情非常低落,她清冷的眼眸便一直看着我,我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她不说话就这样看了我许久,“李奇,去我家吗?”

我不知如何想的,我一直以来都不想去知道她的家庭她的过往,那次我点头了。

或许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但是她不普通,她的不普通照亮了我的普通。

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她家里干净又整洁,甚至墙壁还是粉蓝交加,与我平时眼中那个叛逆清冷少女不同在家的她脸上常含一丝笑意。

美人如画是真的,我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那一束阳光射过她的侧脸,清冷又温暖,她像要脱离这个世界,或许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她是为我而来我反而会悲哀,一个普通人受不起。

“李奇,过来。”

她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我妈很喜欢巧克力,家里有很多,随便吃。”

谈到她的母亲她的嘴角会微微上翘,爽直的中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拉着我坐在卧室打游戏,我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温暖,过了许久她的母亲才回来。

“阿穗,帮妈妈拿一下拖鞋,你昨天不是说有人要来吗?今天我亲自下厨。”

亲密的称呼,温馨的家庭,看着这一切我甚至有些恍惚。

俞穗在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做事也积极,她有一个温柔贤惠的母亲,一个温暖的家。

“李奇,我妈妈在做饭,一起去楼顶玩会吧。”

楼顶的风不是想象的的寒冷,反而比较温暖,微风带起她的发丝,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如果我当导演,你愿意当女主角吗?”

这和我的人生有很大的偏差,我可以是教师可以是医生,可以在国营企业上班,但是不可以是一个演员。

我点头了,或许人生就是这么迷幻,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玩笑。

俞穗,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梦想是当导演,尤其喜欢电影,她不爱学习,有一个温暖的家,爱她的妈妈,我想除开其他的一切,我是羡慕她的吧,一个普通学生的羡慕,我不知这份羡慕是否会让她更加耀眼。

我想往她的方向走去,她却柔声劝阻:“不要再向前了。”我没有再向前了,原地坐着不再动,她又往我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浓郁的巧克力味占据了我的口腔。

“不开心就吃点甜的。”

那天回去后我翻了翻日历,才发现时间如梭,原本以为还有半年才上高三结果不知不觉高二都要上完了,在我疑惑为什么感觉还没上高二下学期时才想起高二的寒假只放了七天所以没有意识到也正常。

第二天,她意外的没有来学校,其实她不来学校也很正常只是对我而言不习惯。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在我重新适应如今的生活时她来学校了,只是她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玩游戏,趴着睡到快放学才睁眼。

“李奇,下个学期我不来了。”俞穗向后一倒,眼中反映着灯光,显得有些璀璨。

“为什么。”

“我要去追梦了。

“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

“多久?”

“下个冬至。”她把书包背上,“今天一起回家吧。”

路灯就像为她量身打造一样,我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她洁白的肌肤就像在发光,她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纤细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玩着糖纸。

“李奇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如果以后遇到不想面对的人,不想解决的事都放着,可以吗?”她就站在我的身旁,却像隔了一层墙壁。

“嗯。”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对于我而言每日不想干的只是从被窝爬起来,再或者说,我不知道我不想干什么不想面对什么人,所以我愿意答应她。

与她的一切就像一场盛大的梦,她真的没有在高三出现,陪伴我的只有铺天盖地的习题,学习能让我忘记她的存在,只有班上人快走完只剩几个人时习惯性叫身旁人起床时才会想起。

教室又恢复我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一片死寂,俞穗的离开似乎没有什么不好,我能全心全意的学习,能享受安静的生活,她走了似乎没什么不好。

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有一个能短暂惊艳的人就足够了,我只想追求平稳的生活,也有称之为胆小的,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一晃已经大二了,她说下个冬至,可是已经是第三年冬至,我不知道她在说哪一年的冬至。

叮——

“喂,妈,喂?”

我依旧记得那天路上飘着雪,行李箱上到处溅了水,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等我到医院时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

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出轨,母亲一个人带着我,我上完小学她也找到了对她来说好的人,母亲很少管我只是偶尔给一点生活费。

我不明白一个不够负责的母亲在出事前为什么会给一个平时不交流的孩子打电话,但是这也像在指责我平时不孝顺母亲一样,看着眼前繁杂的人群我再一次产生了恐惧。

我逃走了,只是踏进医院就让我恐惧,蜷缩在被子里就像害怕冻死的阴沟老鼠。

眼泪打湿了被褥,就在这种恐惧焦虑不安的心情下我入睡了,那个梦里我看见了俞穗。

她还是干练的女性短发,她在教室里撑着脑袋看着我:“李奇有好好听话呢。”

我十分确定那就是她,她的笑起来幅度,看向我的眼神,撑着脑袋的姿势,我全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我的心中不自觉涌上一个猜想,她是不是还在这。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去医院,我来到熟悉的校园,这里到处都有她的痕迹,只是没有她。

从学校再到家没有多远的距离,慢慢悠悠的散步都走到了家中。

在家门口驻留了十多分钟也没有选择回去,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便朝医院赶,母亲的根据医生的话母亲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病房里进出着各种各样的人,我大多都没有见过,察觉到自己在这有些尴尬便借口出去透气。

大概是母亲情急之下不小心点了我的电话吧,就算没有我结果也不会改变,没有母亲会喜欢一个普通的孩子。

“小奇,你妈妈在喊你。”

就算心里那样想,在听到这话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激动,基本上是跑着到病房。

在看见母亲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如同死灰,她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过了一会更是侧过头去,有些机灵圆滑的老人倒是看出了不对将我往门外带。

“小奇啊,你的孝心我们都知道了,但是现在你妈状态不太好,也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你就先回去吧,而且昨天大半夜你都来过了,见了面就差不多了……”

再具体的我都没有听清了,唯有那句“昨天大半夜来过了”一直回荡在我耳边,直到我快乘上地铁才真的反应过来,我昨天去了医院但是没有进去看她。

“我没有去看过母亲,我没有去过……”

我很少如此着急,这一次我却想一路狂奔回去。

等我打到了车重新赶到医院前来祝贺我妈得救的人更多了,其中还有几个我的高中同学,长得高高瘦瘦的。

“嘿,李奇你还回来了啊,都不跟我们说,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居然还活着。”年轻青年的脸上满是讥讽。

这张脸慢慢和古老的记忆重叠,害怕驱使我向后退,我在零碎的片段中看到他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笑的比现在还放肆。

本能更想让我跑起来,但是我挪不了双腿,我突然后悔回来了,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一辈子不回来。

“李奇,捂上耳朵。”

我看到了,俞穗就站在那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见我没有动作,她便向我走来,洁白的手覆盖我的耳朵。

只是这一个动作,我就想哭出来,狠狠哭一场,我的心脏随她的声音重新跳动。

她在我便有了依靠,我不再想着跑,而且忽略那几个男的走进医院。

“李克兄,李克父,现在还可以叫李克母了,你以后千万别找对象,不然克夫还克子。”

刺耳的笑声刺的我耳朵快流出血来,胸口传来隐隐的刺痛。

“你看见了吗?就是今天早上那个李奇,我可是听说她从小就不听话,高中更是,还爬上楼顶去威胁她妈,差点把她妈吓死,她又自己下来了……”

“诶,这个我知道,还听说初中就混社会,跟野男人结了个野种,而且她刚出生她哥就出车祸抢救无效了……”

病房也没有好到哪去,七言八语更是压的我喘不过来气,病房的空气本就不够流通此时更是呼吸困难,手指开始不停的颤抖,我想逃。

“李奇,还要进去吗?”俞穗一脸厌恶的看着周围,一只手紧紧抓着我。

“嗯。”

“那你不要听,也不要想,抓住我。”

“嗯。”

我这种回复引起了她的不快,她飞快的朝我脑门弹了个瓜崩。

她身上或许真的有魔力,她拉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就不再害怕这些人群,喧嚣声仅仅擦过了我们的残影。

“你还来干什么?你想来气死我?”床上虚弱的女人一脸敌意。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病严重不严重。”

“我好的很,你不来我就好,你来了我就不好了,生了你真是倒霉。”

这次谈话最以失败告终,我无法与她进行交流,不会有一个母亲如此恨自己孩子,我是一个失败例子。

“要是你有你哥优秀就好了。”

这是我走出病房最后听到。

“李奇,不要再想了,她是乱说的。”

“这不算乱说,我本来就没有哥哥优秀,我只是个普通孩子,我克死了哥哥,克走了爸爸,克病了妈妈,我连普通孩子都算不上。” 泪腺就像崩坏了一样,只流下两滴泪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这不对。”她的眉头紧锁,又一个瓜崩落在我的额头上:“我觉得你善良努力反正很多优点,是个合格的孩子合格的朋友,他们只是不喜欢你才这么那样认为的,我就很喜欢你,所以我觉得你很耀眼。”

说完她似乎觉得不妥,低着头又补充道:“我是说朋友之间的喜欢。”她的脑袋向我的方向抬起,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不好听的话,就不要听了,不要想太多。”

我重新乘上去学校的车,我紧紧攥着她的手。

“俞穗,三年里你去哪了?”

“我去找了一个一个笨的人,我看着她成长,结果成长了很久还是没有变化。”她在车上时眼睛一直看向窗外。

听着她有些许无奈的语气我也不想再询问下去了,比起这些她的心情更能牵扯到我。

“俞穗,你的手好冰啊,是不是穿太少了。”

“没有,是我肾虚。”

回到学校后的几天倒是过得平静,俞穗提出我两一起租房子的请求,这我倒是无所谓,虽然我的妈很厌恶我,但是生活费是不会少的,再加上平时我也不爱买东西留下的省下来的人还是挺多的。

“俞穗,这间怎么样?”照片上的屋子虽然有点空荡,但是基本的冰箱洗衣机还是有,而且价格不算贵,还有两个房间。

“租个一室一厅吧,我没那么讲究,再说我身上没钱是在蹭你的诶。”她的眼光只扫了一眼屏幕。

“你跟我住真的没关系吗?你妈会担心吧。”

“没事,她知道是跟你住。”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和身旁趴着的人甚至有一种不真实感,但更多的还是激动,我的心跳的很快,就像要冲出我这具躯体。

思虑了半天我还是选择了一套一室一厅,但她还是觉得不行,硬是看了两天的房子才决定下来,租的房子光线很足,家具也比较全所以价格都快赶上两室一厅了,但她的笑容太迷人了,所以很值。

“俞穗,今天下午有课,会晚点回来,如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

“两包水果糖,一盒巧克力。”

“你会长虫牙的。”

听到这话她倒是不乐意了,勾勾手指示意我过去,她坐在椅子上一只耳朵挂着耳机,她微微长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整齐又完好。

“我可是从没长过虫牙的。”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顺着她。

和她一起住的生活倒是不错,晚上还能欣赏完美的睡颜,皎洁的月光常常为她覆上一层柔光,清冷中更添一点柔和,我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可以养着她,甚至拿我的钱助力她的梦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有时候她会跟着我一起去学校图书馆,她很喜欢看学校里的书籍,时常我都不想看了她还在看,她看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就看着她,想要时间就这样暂停,我思考着要不要买一个相机专门拍摄她的照片。

那段时间我整天在看关于拍摄的书籍,我想让这种东西记录下她的美。

自从有了相机,我就尝尝偷偷找角度拍摄她,我一直傻傻的认为她不知道,直到她跟我说:“能不能把我拍好看一点,不然弄死你。”

那段尴尬的记忆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

俞穗是我青春唯一色彩,是我这个入门摄影师的顶级模特,是我坠落时的救命稻草。

我去查阅资料没有和俞穗一起,图书馆里的一个女孩满脸担心的过来问我是不是得了飞蚊症。

我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她却更加担心,言辞恳切的说道:“我是大三的学生,读心理学专业,同学我在图书馆看过你很多次了,你总是朝着一个地方看还会冲着那个方向笑,有时还会拍照,我知道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去学校咨询一下,在学校咨询是免费的。”

我的耳朵嗡嗡响,大脑无法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李奇,去吧,我陪你。”俞穗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有关摄影的书。

这次我没有听她的。

街上人群杂乱,红绿灯都在扭曲变形,吵闹的声音钻进耳朵,头疼的像要裂开。

在世界彻底变成黑色前我看见几个向我冲来的人影,还有俞穗面带悲哀的表情。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一觉醒来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学校而是家中反而让我很安心,安心也在没有看见俞穗的那一刻破碎。

强撑着下了床,俞穗还是没有出现,我的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以我现在的模样是找不到她的。

“李奇,我在这,回床上躺着。”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就像那年高二她和我告别一样。

我太熟悉她了,太熟悉一个不存在的人,熟悉到她只要发出一个音节就知道她在。

“李奇,你看得见我对吗?你听得到我说话对吧,你感受到过我的体温是吧,那我就是存在的。”她清澈的眼眸反映出水光。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俞穗的存在,突然想起之前拍的她的照片,掏出相机看了半天,专门拍摄人像的相机里没有一个人。

楼下记得楼下有照片打印机,便扶着墙壁朝楼下走,照片全部洗完后又提着上楼,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回到屋里,我坐在她平时打游戏的椅子上,拿着一只铅笔在照片上开始涂画,照着记忆里的样子我想把俞穗画出来,结果画的丑爆了,俞穗在床上笑着滚了好几圈。

笑够了又剥开一颗糖往我嘴里塞,“你能不能画出我十分之一的美。”

我也开始观摩自己画的那个东西,确实丑的惊人。

“俞穗,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就没有离开过。”

那一天晚上我有睡的很沉,梦里我走上了天台,下面人声喧哗却都是怂恿我往下跳的,只有俞穗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让我不要向前走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孩子,但其实不普通的孩子一直是我,俞穗在我的世界顶替了那个身份。

朦胧之间我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李奇,谢谢你给我的生活是美好的。”

之后一段时间我向导师请假,带着俞穗去了很多地方,又或者说是俞穗带着我。

人挤人的海洋馆,全是孩子的游戏机,充满尖叫的鬼屋……

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她会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带我体验各种娱乐项目。

在我的嗓子基本完全恢复了过后还坚持带我去医院复查,她更像一个操心的妈妈。

“俞穗,家里糖好像没有了,要买点吗?”

“买大白兔奶糖,我之前吃过几次还挺好吃的。”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让我总是忘记她要离开。

“俞穗,你不能一直这样陪着我吗?”

“cos妈妈也是要工资的。”

约莫半个月过去,每天干的事无非就是缠着俞穗出去玩,还有欣赏她的美颜,她有时候会制止我的行为但大多数都是不管。

在学校请假了这么久我也不敢确定回学校能不能跟的走,期末考试也要来了,为了防止挂科,后面我基本天天挑灯夜战,俞穗也陪着我挑灯打游戏。

学累了就看着俞穗,偶尔她也会抬头看我,如果发现我在看着她她就会放下手机给我一个拥抱。

无比希望她能够以真实的样子出现在世上,那样我也可以拥抱她了。

随着烟花的爆炸声响起,俞穗轻轻在我额头留下一个吻,“李奇,新年快乐。”

烟花的绚丽不及她半分,这世上如真有宿命,我能感觉到她要离开,“俞穗,多久回来。”

“下个冬至。”

“我想把你的故事写下来”

“为什么?”

“我让别人记得你的存在。”

“让谁?”

“我。”

“写完再走可以吗?”

“好。”

窗外的烟花不停绽放,她就依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也是最后一个,除了烟花爆竹的声音还有笔尖落下的沙沙声。

“俞穗,明天开学我去申请导演专业。”

“你想当导演吗?”

“想。”

写着写着我又放下了笔,看着俞穗的脸开始沉思,忽的她突然凑近想要看看我写了多少了,被惊到的我向后倒去她的唇刚好贴到我的嘴角,她惊慌的爬起背过身不再看我。

胸腔中跳动的心震耳欲聋。

我想起妈妈最厌恶的人群——同性恋,哥哥就是因为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被发现在路上被妈妈扇了几巴掌,被打后的哥哥扭头就离开了,当时的我小小一个,被生气的妈妈推着向前走。

就在下一秒一辆摩托车横冲过来,被推着走的我是最危险的,我只能看着摩托车冲向我甚至无法动弹,是哥哥冲了过来,他没能和我和妈妈一样刚好离开被撞范围。

被撞倒的哥哥倒在血泊中,呜咽了几句好疼后就没有再说疼了,当时的我无比羡慕哥哥再也不用疼了。

哥哥的离开让妈妈性格更加暴戾,对我的打骂更频繁,在上初中后甚至骂都懒得骂。

哥哥不是我克死的,哥哥不是我出生的时候死的,复苏的记忆冲击我的泪腺。

我的记忆就像被冻住了,俞穗是我的第二次心跳,滚烫的血液将冰封的记忆融化。

周围的声音太大了,大到我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就算不是我的错也能听成是我的错。

那时的妈妈整天说道同性恋便是恶心人的变态,我不能去反驳,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后不能,但那并不代表她是对的。

高中的时候我通过俞穗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词,她没有像妈妈一样抨击,我当时问了她她的看法,我依旧记得“Love is love.”

我不对男性感兴趣,也不会被女性的肉体吸引,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或者异性恋,直到看见俞穗。

她的脸上没有浓妆艳抹,头发不是流行的空气刘海,我只是遵从本心的想要了解想要靠近,也许俞穗并不存在,那也不妨碍我想要向她靠近。

我提笔又补到“她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又觉得不够将它划去,“她是我的家人。”

我想我是无法将她的美好写完,俞穗是我用贫瘠的语言堆积出来的。

最终我再也扛不住黑夜,沉沉阖上眼眸。

那是一个好梦,梦中的俞穗在微风中笑着。

第二日起来时桌上有许多药罐,全都打开过,每个药罐上都有写得密密麻麻的话,药罐的后面是我昨日写的她的故事,我依稀记得没有写上结尾便爬起来想要补上,结果结尾已经有了。

“俞穗,我的名字,一个不普通的高中生,李奇是我唯一了解的女生,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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