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是孤寂的,从小失去父母的她在黑暗中长大,可她遇到了盛泽明,那个愿意走进她的黑暗,把她拉出黑暗的人。
过了一年又一年,她还是会说盛泽明是她的阳光,她还是会告诉盛寒山,他的父亲是个足够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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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全喻宁的上流家族都知道喻宁盛家盛泽明带回来个十岁的男孩,还在家宴上宣布他就是盛家的继承人。盛家老爷子七十岁高龄被气的不轻,直接住进医院。
一时之间,盛家现掌权人盛泽明未婚先有孩子的消息几乎被整个喻宁城的上流家族知晓,成为这些人饭后的谈资。盛寒山就在不清不楚中成为了“野孩子”。
“盛泽明!你给我说清楚,这孩子到底哪儿来的!”老爷子情绪激动,拍打着病床上的被子,“35岁了还不结婚,江小姐你也看不上,这又是你从哪儿弄来的野孩子!”
盛泽明眼眸低垂,眼底翻涌起悲伤,“寒山不是野孩子,是我和阿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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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的喻宁。
人人都知道沈家小少爷盛泽明被一位画家小姐迷住了 ,日日往人家艺术馆里跑 ,日日高价买画。
“盛先生,艺术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你花高价买下他,却让他尘封在阴暗的阁楼里,那么它失去了它的价值。”程想抚摸着挂在嘴上的油画,像抚摸着她亲爱的孩子。
“我没有把它们挂在阁楼,它们都挂在我的书房里,你的画,我自然要好好珍惜的。”
“盛先生,唉……”程想一时无言,“盛先生还是先回去吧,很晚了,我也要回家了。”
盛泽明刚刚暗淡的眼神又忽的亮了起来,机会!盛泽明暗自庆幸:“既然这么晚了,又是我耽误了你,我送你回家吧!”程想正忧郁这还打不打得到车,见他说到这里,也只好同意:“那麻烦盛先生了。”盛泽明内心雀跃,面上不敢表露出来,生怕阿想后悔:“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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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程想的住址,盛泽明就时不时去串个门。有一段时间他总带着鲜艳的红玫瑰,可他发现阿想好想不喜欢红玫瑰,“也是,红玫瑰多俗啊。”后来他每次都带不同的花,终于发现他的阿想喜欢向日葵,于是他每次来都带向日葵了。
向日葵的色彩温暖了程想的寒冬,于是在那个阳光正好的夏天,她主动拥抱了她的阳光。
“天天送花,还是不一样的花,你家是开花店的啊!”程想总喜欢那这个打趣盛泽明。“嗯,专门给你开的,你喜欢那样,就给你那样,我自己种都成。”
程想总淹没在盛泽明给她的温柔海中,可她心甘情愿的淹没,就像明明清醒的人,但她不愿意醒来。可家庭的差异注定了他们的爱情没有好的结局,程想清楚,盛泽明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他的工作中提供帮助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哪里风景好的画家,她从一开始就准备着,准备着离开他。
盛家老爷子找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呢?是解脱,是悲伤,是迷茫。
她还是离开了。
她回忆了她和盛泽明的五年。他们在日照金山时拥抱,他们在烟火绽放时接吻,他们沉沦在一个又一个黑夜,耳边是彼此的呼吸。因为她喜欢美好的风景,他就放下工作陪他去寻找风景,他说:“你就是我最美好的风景了,阿想。”
程想一开始也害怕过,会不会是富家公子玩乐的戏码,可时间带走了岁月,却从来没有带走盛泽明的爱意,他在每一个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刻里,小心翼翼的亲吻她,紧紧的拥抱她,一遍又一遍说:“阿想,我爱你”。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盛泽明,那怕她知道结局不会好,她也不在乎。
可就像狗血小说里的剧情,继承人需要有身份的妻子,所以她只能让位。她就这样走了,她窥探了一束美好的阳光,在她最黑暗的时候,那就够了。
于是在喻宁那个炽热的夏天,程想带着一束早已枯萎风干的向日葵,离开了这个有暖阳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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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盛泽明像疯子一样质问他的父亲:“我有能力去管理好公司,我不需要一个家庭背景好的妻子,我只要我爱的,我只要我的阿想。”质问的后果是父亲的大怒,是一年的禁闭,是在每一个漆黑的夜遥想他的向日葵,无声,泪流。
后来他一直与父亲作对,一直不娶。在公司日夜颠倒,妄想有一天父亲看到他的成绩,妄想找回他的阿想。
后来他终于明白,命运的难以抵抗。他也想起,他的向日葵是爱自由的是爱风景的,她不应该在这样肮脏的豪门中生活,她应该在世间自由的向往阳光。
直到三十五岁的他看到那幅熟悉的画,他日思夜想的画出现在了富豪的手中,他想起她说过:“艺术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他知道,她出事了。这一次,他终于义无反顾的去找她。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阿想。
可她冰冷的手心再也不会握着他的手,病痛带走了她。向日葵枯萎,阳光也不在热烈。
盛泽明带走了盛寒山。他惊讶于他们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惭愧着,为什么当年不在反抗一次,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她。可时间已经过去,只有还爱着的人一直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