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故事(廖希)1

破旧的房间中心，摆着一张将近两米的长桌，两端各坐着人。

突然一震推凳子站起的声响打破了宁静。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少年闭着眼睛的脸上，看不出是笑还是怒:“从前有个小孩，他叫薛塞特。”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难产而死。”他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刀刃。

“他的父亲赌博欠债，在他欠到一个大人物的债时，他被砍下了双手。”他勾起唇角，缓慢的移步，走近被绑在另一端的何乙廖。

“那个懦弱的男人，只好供出自己的儿子，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他嗤笑。

“那些讨债的人将男人的双手送给了小男孩薛塞特，可怜的他被吓的浑身颤抖，泪眼汪汪。”

“他被带走了，带到一个没有任何声音的郊外。”

“在那里，有一群非同正常人的人。”

“他们有的残疾，有的痴傻，有的精神病，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薛塞特被带进一个四面无窗的房间，被关了整整七天。”

“你猜他怎么吃饭怎么上厕所的？”

“那是他待过最耻辱的地方，直至今天，他还无比恐惧那个地方，恐惧囚禁，恐惧黑暗。”他的语调突然变得急促，声量抬得很高像是在吼。

他话音落下时，手中的刀被他狠狠的插入桌体。

“在他快死的时候，有人把他拉了出来，将他绑在手术台上。”

“光亮闪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太阳光还是白炽灯的灯光。”他走到了何乙廖的旁边。

坐在桌上:“那个场面，他做梦都能梦到。”

“之后受伤的每一下，也都像是针孔扎进来刀刃割下来的感觉！”他歇斯底里的呐喊，手狠狠拍下桌子。

何乙廖坐在那里，清楚的看见了薛特希恐惧狰狞的表情。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薛特希。

他见过薛特希的没皮没脸，见过他善良温柔，见过他腹黑强势，见过他滥竽充数，却独独没有见过他这般惶恐不安，不堪一击的样子。

他眸下一暗，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手术做完后的观察时间里，他在这里面碰见了很多人。”

“结识了第一位朋友，他叫鹿凉，小鹿的鹿，冰凉的凉。”提到儿时的伙伴，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暖色。

“鹿凉有妄想症，每个月的中旬都会发作一次。那次他发病幻想到有人追杀他，拉着我从二楼跳了下去。他将我护在怀里，我没事，他却摔断了腿。

但还好，一切都恢复了。”

“他带我去见了更多的人，断了胳膊的阿鸣，心脏病的齐璐，脑子缺陷的张楞，哑巴的宋蒂姐姐。”

“他们的病都是来到这里后得的，我这种，算的上是最轻了。”他自嘲一笑。

“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的吗？”薛特希缓慢张开眼睛。

一双粉色的瞳孔死死印在了何乙廖的脑海中。

他愣住了，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粉色的瞳孔......

在这之前，他只知道薛特希闭着眼睛是因为他有常人没有的犁鼻器，犁鼻器收集到的气味会让他在散瞳的情况下臆想出动物来。

但现在他又发现了一个理由，他粉色的瞳孔可能会糟来不幸。

“我的瞳孔很吓人吧？”他歪着头:“注入那种药物后，不仅让我的犁鼻器变异看见动物，还改变了我的瞳孔。”

“当然，瞳孔是在我17岁那年才有的异样。”

“真神奇呢。”他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