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意——”
杨欢迎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岑相意闻声侧头望过去,果然看见了杨欢迎的身影。
她连忙对乔奢费道:“我朋友在叫我了,改天我们再聊,”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朝他笑了一下,
“拜拜”
乔奢费被这笑容晃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来,也朝岑相意挥了挥手,“再见。”
说完,岑相意转身朝欢迎那里小跑过去。
“和你聊天的那个人是谁呀?”杨欢迎的目光透着几分好奇,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揶揄。
岑相意恍若未觉,只是笑道:“刚认识的男生,感觉挺可爱的,就聊了聊。”
……
清晨六点,巷口的晨雾尚未散去,花店那扇玻璃门已被推开,“吱呀”一声像小说开篇的第一行字。招牌是昨夜才挂上的——“相忆花房”,墨迹微凸,带着新鲜的松脂香。门楣垂下一串风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像替谁低低道喜。
第一束光落在橱窗里,玻璃瓶中的清水立刻燃起碎银般的亮。白玫瑰被斜照剔得半透明,边缘泛起金线;深紫的鸢尾则像夜色尚未褪尽的残片,静静伏在亚麻纸间;花店中那束桃花被插在窄口青瓷瓶里,像一截初春被剪下来的“粉色驿站”……
花店后半截的光线比前面暗半格,像被一层淡雾有意滤过。空气里先撞见的是花,再往里走,却撞见“味”。
左手边,一座黑铁旋转架挂满香薰蜡片,像被风干的月亮。再往里,一张老式裁缝桌被改成调香台。白瓷碟排成八卦阵,盛着干花、木屑、矿物粉之类。
右侧靠窗,用半堵弧形的“书墙”隔断,旧书脊朝外,书页却被掏空,内嵌香薰蜡片。书墙顶端留缝,热空气从缝隙上升,带动蜡片气味“翻页”:前调是柑橘,翻过去是烟草,再翻是晚香玉,像读一本只有三章的小说。
透明的落地窗前是几个圆形木桌和凳,方便客人休息等待,同时离书墙也近,也能轻易看到街上的烟火美好……
空气里混杂着泥土、露水与植物茎秆被剪断后的青涩辛辣,仿佛一片浓缩的春,被谁偷偷塞进城市缝隙。
她今天穿着一条浅米色的长款连衣裙,裙子上半部分采用了旗袍的立领和盘扣元素,搭配复古的灯笼袖,袖口处有精致的收边设计,墨色的长发低盘在脑后,发间仅用一根白玉簪做点缀,将她整个人衬得清婉又古典。
此时,岑相意正赤脚踩在木凳,来回调整一只藤篮的位置——篮里盛满刚拆封的满天星,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星屑。
她踮脚时,窗外第一辆汽车“咣当”驶过,车窗投下的光影在她脸上一掠,像给主角打上柔焦,连眼角未睡够的淡青也被滤成温柔的灰。
徐霆飞推开玻璃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咳嗽了一声。
岑相意早就听到了门口的风铃声,她穿上鞋子,拿收银台上的布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
“你好,先生,”她弯起眼睛,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
“请问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