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姚惜装扮好了便一起去了石桥山。
别说,风景真是不错,除了雾气有点大。
换句话说,潮……
费鸡师对那些个品茗作诗也没兴趣,而姚惜和喜君呢,也没凑过去。
喜君在画画,姚惜特意带了钓鱼杆和鱼篓,只当自己纯出来游玩的。
那边几人保持着客套礼仪,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钟伯期就沉下心来开始煎茶了。
而苏无名则面色自然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越看,心里越是沉凝。
熊刺史和罗长史则对最近南州城内的流言纷纷表示忧心不已,说了几句,被钟伯期一句:“难得这样的好景致,不提那些俗物了。”
这话不太客气,熊刺史和罗长史不免有些尴尬,但苏无名心里却又沉了沉。
看来还真让小姚惜猜对了,这钟伯期是自觉自己时日无多,就算杀不尽画中人,也定要带冷籍下去陪他。
钟伯期并未给苏无名眼神,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茶煎好,盏也一一摆放到位,这时候卢凌风才跟着冷籍出现。
冷籍一来,钟伯期顿时便起身前去相迎,两人“兄长”“贤弟”的,看着倒是当真感情深厚。
姚惜瞥了眼钟伯期,这位自见到她,到现在,不过在一开始打了声招呼,互相见了礼而已,并不曾邀她过去吃茶,也不曾多说一句,所以让她过来干什么?
搞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所以姚惜便不去想了,没得成天琢磨别人的心思,累不累啊。
又将刚钓上来的鱼放回了溪流中,姚惜不禁暗自嘀嘀咕咕的,所以这里面除了鲤鱼,别的鱼都哪去了?!
搞得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那几人入了座,苏无名冲着卢凌风点了点头,刚才他已经趁着钟伯期去迎接冷籍时,将为冷籍预留位子上的茶盏和祭奠故去之人的空盏换了换。
熊刺史和罗长史虽不明所以,但也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钟伯期携着冷籍,一起落座,品茶。
喝茶嘛,哪有干喝的,总要说说话不是?!
“苏司马,京城之中,喝茶的人多不多啊?”
苏无名在长安,喝茶的多为士大夫,民间很少饮用。
钟伯期这时候表现的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但苏无名依然还是配合着他的话题,毕竟他换茶盏,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实际上他对钟伯期到底要想要干什么,也不过是做了些合理推测而已,既是推测,就有错误的可能。
“我相信总有一天,长江南北,大河上下,无论是士族还是百姓,人人都会喜好茶。”
苏无名此亦我之所愿也。因为我听闻,茶者,君子之饮品。
苏无名话音刚落,钟伯期已经忍耐不得,咳嗽不止。
想来这咳嗽也有段日子了,他手中早就备好了手帕,捂着嘴闷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众人都能看到他帕子中,已有血迹。
钟伯期轻叹一声,舒缓了下胸中闷痛,快速的收好了帕子。
苏无名十分关切:“钟先生,要不要找个郎中?”
“不用了,这是老病。”
苏无名既是老病,更应该找郎中,我有个门客,叫费鸡师,他精通医术,我让他给您看看!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及此事了,不过钟伯期此前已经拒绝了一次,这次依旧还是不愿。
可他刚要伸手阻拦,苏无名已经高喊出声:“鸡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