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按平时一两个月死一个还好办…最近案发太密级，不好向家属解释…”

“可是咱们跟开膛手较量了两年多了，别说抓了，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甚至做案时间都没有一点规律，太为难人了吧？”

“真是的！”

“安静！”坐在桌子北端的奈布拍了一下桌子，“这次，不得不请预探干预了，“待众人都闭嘴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句，

“好了，散会。”警察一哄而散，奈布重新整理了一遍稿件。

“我可以发誓你有后悔放那些家伙回家。”

“你的主怎么说，他有告诉你谁是那位‘开膛手’？”奈布似乎以已经习惯了突然出现在自己后的人，

“神的语言不可名状！”语气微有不悦。“好，我们的先知，伊莱·克拉克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奈布找到了“得理”处，伊莱摇摇头，转头摸了摸肩膀上的鸮，示意它把嘴中的报纸吐出来，

“报纸有时比档案好用。”伊莱转身出门，不知是不是奈布的幻觉，关门时伊莱似乎晃了一下？一沓旧报纸下叠着一张雪白的便签，只有一个词：“ Rain”

rain？雨吗？不可能的，伊莱很少说废话，更何况他不会只为了提醒他要下雨了……

......

下雨了，伊莱仰起头，让雨点落在脸上。一点一滴，雨点密集了，润湿了他的眼罩，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快死了，什么时候？今后天？明天？又或者就在今夜？

鸮的羽毛软软的，细密的绒毛很温暖，它扑动翅膀去蹭伊莱的脸颊，随被后被他按回怀里，“你不能淋雨。”雨声很大，鸮听不清，它感受到伊莱胸口的起伏……

“吾主…伊莱看不到路了，希望得到您的指引……”他虚诚地向他的神祈求回答，但祂并没有给出“神谕”，伊莱像教堂的一具神像驻立在原地。

伊莱病了，他的鹗也无精打采，他想起了很多事：

当他成为主的先知的那天，大祭司同对他说：‘你会为了陌生人而叛背叛主’陌生人？他当时是不信的，直到在奈布手中救下要被烧熟的鸮，他知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神的语言不可名状，不可授予外教徒…伊亲在那之后没有遵守过任意任何一条。奈布…他们相遇的时候奈布还是位雇佣兵，刀尖上的工作，

他饥不择食地抓住伊莱的鸮—一因为战争中没有食物，他必须吃饱一点，伊莱第一次透露他所预测的：“你会活下来。”

“承你吉言，”年轻的雇佣兵并不相信，但道了谢。

后来啊，一次又一次，伊来说了太多了，他想起了大祭司的话：“背叛主。”违背主的意愿—一背叛，

在一个雾浓的晚上，一位绅士哼着“天鹅湖”

婉转的调子从他身边经过，他预兆了他的死亡，而他能否在死时赎掉一些“罪”呢？恐怕不能了……

“先生，雨下得好频繁。”艾玛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

“嗯，”杰克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继而专心于作画，最近杰克的作画也频繁了呢。画中除了景物之外还多了一位可爱的小园丁，他哼着“天鹅湖”的调子，为画中的向日葵点上花蕊。

“伍兹小姐，早上的信里有写到什么令人喜悦的事吗？”杰克把画笔搁下，转头对上正托腮注视他的小园丁的眼睛，

“倒是先生先来问艾玛了。”艾玛从衣兜取出今早杰克递给他的信，

“咳咳。”她故意清了清嗓子“亲爱的伍兹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帮我顾着金丝雀呢？署名：杰克。”艾玛读完信，挪揄地笑着看杰克。

“先生，回信艾玛就不写啦~艾玛也很喜欢金丝雀呢。”她把眼前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那么先谢谢伍兹小姐了。”杰克朝艾玛略一颔首，转头专心于作画。艾玛托着腮在一旁观看，她在从前是不是也像这样盯着别人做“枯燥无味”的事情？她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但她知道是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的湖水倒映着里奥的影子，那时她还叫丽莎，里奥的钓线垂在湖面，那时的丽莎是闲不住的，不可能只坐在一旁乖等待的。“啵浪”石子去碎水中倒影，涟湾一圈圈荡开，水中两人身影模糊了，散开了。

她阖了眼，把眼中的憎恨埋到心底，如果父亲没有死，那么她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艾玛悄然地离开了书房，“我现在啊，我要给你们讲个故事。”她坐在花丛中，丝毫不在意露珠打湿了她的衣衫，给植物讲述的秘密永远不会被泄露，

“我从前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她仰着头看天，

晚霞铺满了天，夕阳已把云烟了红色，绛色，橙红，一同在天上晕开。

她听对街的谢先生说他们东方人给云的别称叫做“夕烟”，夕烟，她只觉得是一个很好所的词，今天的云呢，也是极好看的。她注视着夕阳很久，直到周围暗下来了。

“不过很可惜，是从前。”艾玛没得到任何回复，她也没希望得到任何回复。

后来夕阳落下地干线了，彻底地没有光了，起身才觉得裙摆湿透了，杰克始终坐在窗前…

“先生…”艾玛看着要继续作画的杰克出声，“怎么，伍兹小姐？”杰克放下红茶，

“没…”今夜不出去吗？杰克在等什么？艾玛闭眼靠住椅背，按往常来看，杰克的作案是连续的，两起案件间不会相隔太长……而两起之后又会消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从未违背过这个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