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张扬鹰旗

最近，斥候报称，惕利人组织军队，正在南下。据传说，惕利人和萨利人本出同源，后因故分裂，自称萨莉波里后人的为萨利人，自称惕厉波里后人的为惕利人，两族早在罗马进入之前就是仇敌，相互攻杀，不共戴天。罗马人渡过多瑙河后，萨利王国灭亡，惕利人仍然保持独立和迁徙。

萨莉可问斥候：“萨莉亚城墙坚固，萨利省驻有罗马军团，惕利人如何敢南下？”

“或云有他族逐，惕利不得已而。”

萨莉可于是命令各部作战备，各聚落坚壁清野、组织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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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布利乌斯沿着大道走，现已距萨莉亚不远。他不是第一次来萨利省了。只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它还称萨利王国。经过圣丘，老歪脖子树上仍挂着萨利人，迎风飘扬。

鬼使神差，让他抛下格拉迪乌斯，只身前来投奔马里乌斯。前途如何，尚不可知。然而罗马公民，亦不可侮。

突然前面传来马蹄声，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身后几个随从，疾驰向南。浦布利乌斯勒马避让，乃不解。继续往萨莉亚走，才发现：萨莉亚城内外烽烟四起，大战正在进行！

城外有零星的蛮族尸体，城墙上搭着好几架云梯。很明显，蛮族已经攻入城内了。“萨利人造反吗？”浦布利乌斯捡起一把长剑和一扇椭圆盾，爬上城墙。俯瞰城内，多处起火，巷战正在进行，城市失陷一半。军团士兵一部分向萨利王宫，也就是现在的罗马总督府集结，另一部分向北门退却。

浦布利乌斯沿着城墙跑到北门门楼，沿途遍布辅助军团士兵的尸首。北门门楼尚在罗马控制之中，门楼和塔楼中有士兵在射击，门楼前方的街道被士兵用各种杂物堵住，造成街垒。浦布利乌斯来到门楼下，从背后袭击蛮族，砍杀数人。楼内士兵见状，两面夹击，将蛮族全部赶下城墙，接着向城墙下射击，标枪、弓弩矢如雨下，蛮族乃退。浦布利乌斯钻进塔楼，见士兵皆慌张惶恐，问：“谁是指挥？”

士兵面面相觑，均默不作声。

浦布利乌斯胆大了起来：“我是第十三军团中队长浦布利乌斯，现在由我来指挥！”

“援军？”

“援军尚在途中，我为先锋。诸君若信我，必活之!”

士兵乃点头。

“现在情况，必救王宫，以夹击蛮族。”

“蛮族众，王宫中盟友不知存几，恐不能敌。”

面对一众士兵，浦布利乌斯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演讲：

“你我皆军团老兵，披坚执锐，何惧彼众？今陷于此北门，欲亡出城，蛮族必设伏，绝境也。然蛮族所不知者，罗马之武德也。既生罗马，不可辱没国家；岂不闻高卢南掠，罗马陆沉，卡丘固守，竟存国祚。我闻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今蛮族既陷半城，烧杀淫掠不能制止，行伍以乱。我结硬阵，死战以击之，张扬鹰旗，一罗当十蛮，彼必败。罗马万岁，鹰旗万岁！”

士兵乃振奋，皆呼：“鹰旗万岁!”

浦布利乌斯组织军团士兵列线阵，持大盾的士兵在前，阻挡蛮族矢石和冲击；轻装士兵在两翼，以为支援。他发现，士兵所持器械多不一，剑和盾牌形制、大小不一，还有很多萨利风格的器械。他想：“可能是边区军团的财政比较困难。”

于是军团士兵集结，冲出北门。蛮族冲击，士兵列阵拼杀，蛮族不能破。有袭两翼者，轻步兵以标枪、梭镖击之，蛮族死伤者众，乃退却。街道狭小，自相踩踏，蛮族大乱，互相裹挟，向王宫周围集结。

浦布利乌斯此时才见到蛮族数量之众，恐怕已经超过两千人。军团一个大队才一千人，更不要说在萨利。十四军团实际上一个大队只有两百人。这下，他的命运真的交到马尔斯的手上了。

浦布利乌斯命令轻步兵向蛮族狠狠输出，标枪、弓弩矢、石核如雨下，蛮族紧急为盾墙。接着高扬鹰旗，狂呼酣战以振军心。王宫内友军闻之，亦应答。

他想：“此时蛮族虽受夹击，其实有恃无恐。王宫周围地面开阔，我人数过少，若出击，彼十面围歼，我必败。然矢石将尽，于此坐以待毙，如何是好。须得友军来援，又何以得。”

蛮族继续围攻王宫，浦布利乌斯焦急地思考对策。

此时，有骑兵声势浩大地从西侧的街道赶来。稍加辨认，能看出是军团装束。雪中送炭，浦布利乌斯大喜：“是友军？”

为首的二十余骑兵迅猛地冲散了蛮族的阵型，沿途砍杀，锐不可当。几队步兵紧随其后，对蛮族发动猛攻。浦布利乌斯大喜，命令部队前进。王宫众的友军亦杀出。骑兵冲回。蛮族顿时受四面夹击，攻守易势，军心瓦解，瞬间溃散。

惕利人中，一半为罗马人所俘，抓为奴隶；另一半为萨利人所俘，遭到屠杀。浦布利乌斯怪之：这支军团怎这么多蛮族？

“你是指挥官吗？”一个女子下马，上前问。

“是。”

“你能组织士兵，死战退敌，当受上赏。你的名字？”

“浦布利乌斯。”

“很好。”

萨莉可随即转向其他士兵：“我是第三大队队长萨莉可·萨莉亚里。军团长普利乌斯·科尔涅利乌斯因循怠玩，临阵溃逃，致使群龙无首，士兵死伤，城市几失，今已军法从事。”说着他拿出军团长的人头，丢到地上。浦布利乌斯惊讶：“原来是第三大队！不过，队长竟然是萨利人，还是个女的。”

“现在蛮族入侵，行省危急，军政事务，不可无主，由我代理十四军团军团长职务。”萨利人都表示拥护，数百人敲击盾牌，声势威人。“第一大队，且以浦布利乌斯为队长。”浦布利乌斯喜。北门残兵皆敲击盾牌以示拥护，王宫残兵默然。“诸君力战蛮族，保卫国家，俱应受上赏。”

此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罗马万岁，鹰旗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