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一连十天,凤鸾春恩车都是停在景阳宫门口,从前宠冠六宫的华妃南宫兮颜都没有过如此。
长孙楠嬅终于觉得不太对劲,连夜派人去行宫问表姑母,毕竟当初萧逸辰因为婚事原因闹的挺大的。
是的,长孙栀还好好的活在行宫,她本以为萧逸辰登基后会因为孝道接她出行宫,尊她为母后皇太后,可是五年过去了,一点信儿都没有。
当初萧逸辰刚登基,有不少大臣都提议要尊长孙氏为母后皇太后,不用想那都是长孙氏的人。
于是,五年内,那些大臣全都卸甲还乡了,这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所以长孙栀是真的有些急了。
“主子,宫里来人了。”
如今的长孙栀身份及其尴尬,若说先帝还在的时候,即使她在行宫那么她还是皇后娘娘。可如今先帝驾崩,新帝继位,称她为皇后娘娘吧不合时宜,称她为太后吧萧逸辰又没有册封。
那个叫银兰的丫鬟,从长孙栀进到行宫一来便一直跟着她,如今她的身份尴尬,她只能称长孙栀为主子。
长孙栀听到这话略显着急,向来都是她找人向宫里问话,如果长孙楠嬅主动派人找她,莫不是什么大事?
“快请进来。”
没想到来人是绘春,看来长孙楠嬅真的感觉到了危机。
“怎么是你来了?皇后近来如何?”
绘春见她如此反应也不奇怪,毕竟自己来行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也知道她身份尴尬,只是福了福身。
说到底,长孙栀对自己这个表侄女很不满意,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劝的让萧逸辰接自己出去享太后之尊,她这个发妻到底是怎么当的?!
“皇后娘娘让奴婢来,自是有要事要问。”
长孙栀不再开口,等着绘春继续往下说。
“您应该也知道陛下选秀这件事,那么您可知道,有位姓谢的女子也在这批秀女中,且一入宫便是从三品的婕妤。”
长孙栀听着眼皮一跳,不会就是她吧?!可当年她的消息一直都打听不到。
绘春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了解些什么。
“当年萧逸辰因为一位姓谢的女子跟先帝闹了好久,死活不娶楠嬅,宁佳贵妃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没有抗拒这庄婚事,反而劝萧逸辰娶了楠嬅,当时她可一直都和哀家不睦。”
长孙栀直呼萧逸辰名讳,澹台芳婷如今已贵为太后却还称她为宁佳贵妃,自己也自称“哀家”,一句话满满的讽刺意味。
思索了一会儿,长孙栀又问绘春,“那位姓谢的女子,这几天怎样?”
“用奴婢的话来说,简直好的很,先前赐居景阳宫,入宫的第一天,陛下便歇在她宫里,第三天赐汤泉宫沐浴,第四天椒房之宠,此后一直到今天,那凤鸾春恩车已经有十天停在她宫门口了。”
“可知她的名字?”
“谢,韵,璃。”
绘春一字一顿的念出来,却让长孙栀瞳孔紧缩。
“看来楠嬅又要多一个对手了。”
绘春没有再接话,又福了福身,“奴婢出来也够长时间了,您好生歇着,奴婢先回宫了。”
许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又转身对长孙栀说,“我们娘娘的意思是,您还是断了享太后之尊的这个念头,要是真能出去,陛下早就接您回宫了。且不说陛下肯不肯,就是陛下肯了太后也会阻拦,您也知道陛下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对我们娘娘不冷不热,娘娘若是再不顺从陛下的意思,那娘娘即使身为皇后在宫中也毫无地位可言。为了您和我们娘娘还有长孙氏一族着想,您要三思啊。”
送走绘春后,银兰回来见长孙栀在那发呆,有些担心,“主子您……”
“哀家没事,你先下去吧。”
[看来是改不了口了。]银兰心里叹息一声,福身退下了。
出了门,银兰脸上的恭敬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鄙夷。
[都被发落到行宫了,还不安分,成天想着让侄女把自己接出去享太后之尊,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赶紧死了我好解脱!]
牢骚发完,还得继续伺候着,毕竟是上面的吩咐,已经给她一点点的在吃食里下药,想来这几天药效便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