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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汪浚熙“去拿块红豆饼还给人家。”
汪浚熙轻轻拉了一下身后少年的手臂,见对方还是执拗地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成年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年汪浚熙“浚铭,听话。”
幼年陈浚铭“你疼不疼。”
他伸手想去扒汪浚熙的衣服。肩膀那里之前直直接下陈浚铭一招,伤得肯定不轻。
少年汪浚熙“不疼,你快去。”
见汪浚熙坚持,少年只能妥协,不情不愿地转身回到红豆饼铺子里,用袋子装了两个红豆饼,一股脑地抛给男人。
陈浚铭“……”
陈浚铭被少年汪浚熙的突然出现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大脑不受控制地沉溺到回忆当中,还没有来得及从中抽离出来,差点没有接到红豆饼。
他现在真的很有打死小时候的自己的冲动。
被抢走的红豆饼以双份还了回来,陈浚铭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打开包装袋愤愤地咬了一口,熟悉的甜腻冲撞味蕾,神经末梢被滚烫刺激,信号传递至大脑皮层。然后被奇怪地处理成了酸楚,胀得眼睛周围一圈生涩的疼。
大抵是眼周泛红得太明显,面前的少年忍不住出声询问。
少年汪浚熙“那个,您这是……好吃得哭了?”
“怎么回事儿?”
“好吃哭了?”
记忆在此刻与现实重叠,脑海中远去的清亮的少年的声音又被推至跟前。
陈浚铭以为,汪浚熙作为他的锚,因为外力消失以后,帆船崩溃、失航。
但其实那些未曾在潮退后腐烂发霉的回忆,无声无息地润泽着、打磨着少年锋利的棱角。
所以在他遇到幼年张桂源时,没有选择怂勇杨博文将其斩草除根,甚至劝他给其上药。
那半分善,是少年一针一线绣进他骨子里的,是汪浚熙留给他的,除了那个小相框之外,唯一的东西了。
他舍不得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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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哟,被人打了?”
巷子口,杨博文一根手指勾住装着粥和营养液的塑料袋,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慢慢悠悠不在状态的陈浚铭。
陈浚铭“这可能吗?”
陈浚铭习惯性的把手中吃剩了的包装袋揉做一团,想扔进垃圾桶。
出窍游荡在外的灵魂好像这个时候才回到体内,他半空中的手顿住,捏了捏纸团,然后认命一般的将它展开、铺平、叠好,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杨博文“还挺念旧。”
杨博文跟陈浚铭相处也有十多年了,对于自己手下过去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内心没有什么波澜,却出声调侃了一句。
陈浚铭“这与你无关。”
陈浚铭皱眉,难得忤逆了对方。
他不喜欢被别人窥视,但是杨博文才不会管对方喜不喜欢。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上下级或者是朋友,不如单纯的称呼为盟友或者是合作伙伴。
陈浚铭“你……”
陈浚铭看着杨博文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陈浚铭“你比我想象的更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