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川

应渊将人扶回客栈，便熏了平日里这人最喜爱的沉香，如今眼前人嗅觉已失怕是早已闻不出味道来。

在放完沉香之后，他变出眼前人最喜吃的糕点还有仙羹，他小心放在眼前人手中，而蕴玉在感知手中有东西时有些疑惑，就听眼前人说着。

应渊“这是天界一仙子遣人送下来的仙羹，上仙你今日泡了一日的川水，怕是身体虚凉，来喝些仙羹暖暖。”

蕴玉“多谢，怕是颜淡所赠，她这人惯爱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蕴玉虽说着，可心底还是满心怀疑，她只告诉颜淡自己喜欢吃糕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仙羹，而且就算颜淡天赋再高，如今有了仙阶怕也是无能将吃食送下夜忘川。

她小口啄着，而应渊眼中带泪的看着眼前人。

应渊“怎么样这味道如何？”

蕴玉原还不敢确认眼前人是谁，可当眼前人问出这个问题时，她便能确认眼前人是谁了，原来是应渊啊～

蕴玉“尚可，但不瞒乙藏你说，我自生来便没有味觉，只是瞧着这仙羹看上去美味，便多食几碗，其实我一点也不爱吃这个……”

二人相熟，最是知道往对方那处捅刀最为致命，反正没多久自己就该走了，蕴玉便也不忍了。

蕴玉“但天界有一位上神却以为我喜食仙羹，便在惹我生气之际都会去给我煮仙羹，可他不知道，世间万种吃食在我嘴里都寡然无味。”

应渊愣愣的看着眼前人轻说着。

应渊“原是这样啊～那上神还真是不尽责。”

他责怪着自己，也难怪每次二人吃饭之时阿玉总是吃那几样，他便以为阿玉喜欢吃，为何从没想过是其他问题。

应渊“那若是不爱吃，我们就不吃了。”

蕴玉“无碍的，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蕴玉吃着仙羹，随后想起什么说着。

蕴玉“对了乙藏，若是我三日后还未渡过，你不必告知天界，不然我的天界好友知晓他们回伤心的，你到时就记我已渡川成功即可。”

应渊“莫要多想，明日我陪你一同渡川，你且好好安睡。”

蕴玉“乙藏你莫要宽慰我了，这九百年来我六识渐失，而我的记忆却没有一丝褪去，怎么可能渡川成功呢……”

蕴玉“而且这九百年来，我未有一刻安稳的睡过。”

听着眼前人说着应渊越发的心疼，他忍着悲伤。

应渊“今夜正逢夜忘川守岁，将奏静魂曲，有安神之效，今夜你一定会好梦。”

蕴玉听着打算再补最后一刀。

蕴玉“曾经我也入了一人梦中，在梦中我与他相伴一生，我是他娘子他是我夫君，我们还有个孩子叫君屹，可后来梦醒了，我的夫君也随着梦境结束一同逝去……”

应渊听着手被他攥出血他也未曾反应过来，若可以他也想一直沉溺于梦中不在苏醒，至少在梦中他可以肆意宣泄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如今只能伤自己的心爱之人……

很快蕴玉便因有些困倦睡了过去，应渊也将其抱到床上，他如同对待珍宝的小心翼翼的给眼前人盖着被子，但一双赤红的双脚映入他的眼睑，以往眼前人是最爱赤脚走在衍虚天宫，被他说了好多次才改了过来，可如今看到眼前满是伤痕的脚，他早已没了说教的心思，只剩满心得心疼。

他捏着被轻坐在床侧，这时一物映入眼睑，那是当初阿玉当着自己眼前摧毁的晓梦蝶蚕茧……

他小心轻握着晓梦蝶蚕茧，空余的那只手为眼前人擦去血渍。

应渊“阿玉，我不会让你死的，天界一切我再难偿还，如今唯有助你渡川。”

隔日，应渊带着人去往夜忘川无人问及之地，蕴玉也察觉出不同，但不知身侧人又在晚些什么问着。

蕴玉“乙藏这是哪啊？”

蕴玉“怎么感觉跟我平日渡川的地方不太一样啊？”

应渊“此处水流湍急鲜有渡川者，上仙在此渡了九百年，离开之前我想带你感受一下这夜忘川最美的地方。”

蕴玉“不必了，我如今目力尽失，只能察觉光亮，这番美景怕是看不到了。”

可当她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光亮，她只能凭些许的视力看出是星尘，应渊布下漫天繁星，他小心的接住一颗示意身侧人来摸。

蕴玉凭感觉摸着，能大致摸出此是何物，她呢喃着。

蕴玉“没想到这夜忘川也会有星尘……”

应渊“此处是离天界的天之角最为相近的一处，不妨我来给上仙描述一下这漫天星光，这漫天星光之下还有一池莲花，莲花旁还有一树茉莉，茉莉花树并未被川水所侵蚀，生长的十分好看，上仙可要折下一支。”

应渊说着，可此时他突然沉默了起来，被他放在胸口处的晓梦蝶被孵化了出来，围绕在二人身边，蕴玉感觉眼前一抹蓝色闪过，便下意识去回避，她轻说着。

蕴玉“乙藏你说这凡间是不是要比这夜忘川好看上千万倍。”

应渊“那是自然，凡间各处不仅蜂蝶纷飞，可见雨雪可见四季，想来那是个比夜忘川和天界更要好的地方。”

应渊“姑娘走之后一切就可以重来了。”

蕴玉“乙藏我不是都说了，我放不下前尘渡不过川水，这凡间在好与我何干啊～”

应渊“姑娘，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应渊说着希望激起眼前人的一丝生欲，可此时蕴玉也已经不想再装傻下去了，刚打算拆穿眼前人便被打断。

一道术法袭来，应渊赶忙带人躲避，他略带愤怒的看着来人。

应渊“何人！”

“无关渡川者，不想死就给我滚。”来人正是冥王，他想起不久前天界之人与他做交换，只要杀了那女子便将四叶菡萏双手奉上“后面那个女的给我抓活的。”

失去视力的蕴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体可以知道有人要来杀她，可还未等她反抗就被困在原地，不用想也知道是应渊，她忙说着。

蕴玉“乙藏此人是冲我来的，走啊。”

应渊“冥王暴戾无端，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这儿等我。”

他先是温柔一番，随后看向冥王。

应渊“堂堂冥王为何要抓捕一个渡川者。”

冥王还未认出眼前人的身份“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过问我。”

蕴玉“应渊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

蕴玉“你还要我在恨你一次吗！”

蕴玉此刻拆穿着应渊的身份，而应渊听到她拆穿之时心中满是无措，可如今还是要解决眼前的冥王，而冥王丝毫不信，应渊帝君怎么可能会进入夜忘川。

此时一只疾音蝠飞来，应渊在冥王下手之前便将其摧毁，随即给冥王一击。

而蕴玉听着外界的一切，偷偷破开结界就往夜忘川走去，而等应渊解决完一切之后，只见那人已经在夜忘川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