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古墓丽影（5）

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一石桌，桌上有一白色瓷瓶。杨过走上前去，用油灯照亮，见壁上刻有字，念出了壁上刻的字迹：

“活死人兮活死人, 风火地水要知因。

墓中日服真丹药, 换了凡躯一点尘。

活死人兮活死人, 活中得死是良因,

墓中闲寂真虚静, 隔断凡间世上尘。”

他放下油灯，拿起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他将药丸凑到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清香。他心想：“难道我吃了这粒丹药，就能见到姑姑和柳逸了？”他心下踌躇起来，又读了几遍壁上刻的字，将丹药放了回去，笑着说道：“若我只是吃了一粒丹药就能成仙，那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简单之事？”

“喵～”杨过听到身后的猫叫声，转过身去，见一只黑猫正盘着尾巴坐在石门处，金色的眼睛圆溜溜的，瞧着甚是可爱。杨过想起小龙女对麻雀温柔的神色来，心想：“姑姑似乎很喜欢这种小动物，我把它捉去给姑姑，她定会很高兴！”他直接扑上去，一把将黑猫抱起，就在这一瞬间，杨过但觉头晕目眩，整个天地都变了。

手中黑猫挣脱跳出，杨过察觉到，便见小龙女坐在石椅上，黑猫正于她怀中，柳逸双手搭在她双肩上。小龙女抚摸着黑猫的脑袋，黑猫发出“喵喵”的叫声，听着真是可爱至极。杨过大喜，叫道：“姑姑！”奔上前去，在小龙女身前止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黑猫跃出小龙女怀中，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嗯嗯。不错！不错！”柳逸双手鼓掌道。杨过听他语气敷衍，撇撇嘴，看向小龙女。小龙女微微一笑，点头道：“嗯，不错。”杨过心中高兴，喜悦之情跃于脸上。小龙女从石椅上起身，摸上杨过颈处伤口，垂眸道：“疼吗？”杨过喜道：“不疼的！不疼的！只要见到你，就算是千刀万剐也算不了什么！”说得不由红了脸。

柳逸这时插进杨过小龙女中间：“那我算什么？”委屈巴巴的看着小龙女。小龙女笑笑不语，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柳逸的朱砂痣，又去将缠在杨过脖颈的布拆下，那处伤口已愈合，没有半点疤痕。

杨过摸摸脖子，见伤口愈合，也不知是小龙女治好的还是自己身体愈合的。听小龙女道：“好啦，你且先歇息一会，今日你爱怎么玩便怎么玩。”

杨过大喜，说道：“姑姑，那你能陪我去古墓外吗？”他适才一番经历，忍不住想去墓外瞧瞧。小龙女摇头道：“你自己去罢，我便不去了。”转身便回房。杨过听到大为失望，也不想去墓外了。

这时柳逸走到杨过身前，道：“诺，这个还你。”手中拿着一本经书。杨过接过，见正是被赵志敬拿走的《符箓妙法》。他顿时喜笑眉开，心中感动，正要开口感谢柳逸。便听柳逸淡淡道：“赵志敬死了。”杨过大惊，虽然他并不喜赵志敬，在全真教时也老是在心中咒骂他，但听到他死了不由一阵唏嘘。

柳逸又道：“对了，别总是去打扰你姑姑，她有要事要忙。”见他面无表情，和以往大为不同。杨过心下疑惑，正想开口询问，柳逸便走了，只留杨过一人在原地。

于是这日，杨过便自己研究符箓，找了些黄纸朱砂去画符箓，以防备用。肚子饿了便去做饭，等喊小龙女和柳逸吃饭却无人回应，想到柳逸的话也不敢去打扰小龙女，便自己吃过后洗漱了。

第二日，小龙女带杨过来到另一间石室，这石室要比之前那石室大上一倍，小龙女传授他一些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杨过麻雀也捉得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能到墓外捉麻雀。小龙女便教他“柔网势”和“夭空碧娇”以及“天罗地网势”，也不知是之前练得武功，杨过练起来很是得心应手，仿佛之前便学过了般。

往后小龙女授他各式武功，他也从小龙女口中得知冯氏所授自己的武功正是九阴真经下册，而小龙女也将九阴真经上册教与他。就这样，平日里除了练武便是钻研符箓。小龙女有时抚琴一曲，柳逸偶尔也会吹箫与小龙女合奏，杨过便在旁静静聆听。

杨过这年18岁了，已长成了一个俊秀少年，个头也高出了小龙女一截，和柳逸一般高了。他只觉小龙女越发清丽无伦，美艳无双，每次见她心中都不由而来得欢喜。这些年来，柳逸也待在墓内，有时又不见踪影，只留他和小龙女。

这日古墓粮仓已余下不多，杨过出墓下山去置办粮食。刚一出墓，便见一身形如雄狮大小，头有一角的白色走兽正窝在嫩绿草丛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而柳逸在一旁给他梳理毛发，白色毛发在阳光照耀下褶褶闪烁。

杨过上前去打招呼道：“柳逸！小四。”这白色走兽正是小四，他刚开始得知时很是惊讶，不过很快便接受了，他也并未瞧出小四便是之前那只走兽，毕竟他现在和之前实在大相径庭。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小四，小四哼出一口气，化作人形，指着杨过鼻子骂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许你摸我的！”此时小四也不再是孩童模样，也变成了一副明眸皓齿的少年模样。

杨过不和他斗嘴，施展轻功便跑了。小四哼了一声，又变回兽形卧下。柳逸望了一会杨过的方向，也不再给他梳毛了。这时小龙女走出来，摇头道：“时间不多了。”柳逸靠在小四身上，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摊手道：“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是已经既定的结局。比起这样，还不如及时行乐……”

这时一对白蝴蝶双双飞过，柳逸左手一挥，数只白色蝴蝶翩跹而出，围绕在他们身旁飞舞。小龙女伸手，一只蝴蝶落于她指尖，她就这样瞧着漫天飞舞的蝴蝶。最后，转身回了古墓。柳逸又一挥手，满天蝴蝶便消散了。

杨过回古墓后，将采购的粮食放于粮仓，又画了一些符箓。他将笔放下，出墓外去打些獐兔之类的食粮，好做些新鲜食材给小龙女吃。打到一只黄獐后，又去打一只灰兔，不想跟着灰兔越奔越远，到了一大丛红花庞。

见这丛红花排开来长达数丈，密密层层，奇香扑鼻，有如一座大屏风，红瓣绿枝，煞是好看，四下里树荫垂盖，便似天然结成的一座花房树屋。杨过心念一动，脑中闪过零碎的片段，好似见到了小龙女在红花丛中，但花丛繁茂，遮掩住了她的身子，朦朦胧胧的杨过也看不到什么，心下不由得可惜。

只听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我倒不知你这般色胆包天，是个色胚子。”杨过看向音处，见柳逸坐于树上，两腿自然垂下，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杨过被他盯着，不由满脸通红，心中唾弃自己，但想到小龙女又忍不住想她。

柳逸从树上跃下，将杨过推入红花丛中，杨过身上一凉，发觉自己竟一丝不挂，知是柳逸搞得鬼，脸红叫道：“柳逸，快把衣服还给我！”柳逸笑道：“你这样子瞧着真是有趣，你自己想法子出来吧！”说罢哈哈大笑离去。

杨过只觉尬尴，这处虽人迹罕见，但自己若就此光着身子回去古墓，被瞧见了岂非无地自容？所以他只好摘下花叶编制一套能遮住自己身子的衣服，好回墓里。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道：“你在这光着身子干甚么？难不成在花浴？”杨过认出是小龙女的声音，果然见到小龙女正笑盈盈的瞧着自己，他登时整张脸烧了起来，只觉被小龙女瞧见自己这副丑样很是羞愧，低下头去，不敢瞧她。又心想若是小龙女这般羞魄，他从天而降给她衣裳遮住身子，再柔声安慰她一顿，想必小龙女定会对他青眼相加。

小龙女敲了他脑袋一下，杨过这才拉回思绪，又想到小龙女看光自己，满脸羞红，但想着事已至此，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家家被看光身子并没什么，何况看光自己的还是小龙女，想到此，也不再遮遮掩掩，坦坦荡荡起来，于是问道：“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到了饭点，小龙女见杨过始终没回来，和他往常大为不同，心下奇怪，又想他不会不辞而别，应是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于是出墓去寻他。等找到他时，便见他赤着身子在红花丛中编着花草，心下觉得好笑，于是走进花丛中。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我倒要问你，这个点不在墓中做饭，反倒在外面光着身子。”杨过骚头道：“都怪柳逸，把我衣服给不知弄哪去了，这才错过做饭的时间。”又凝视小龙女的眼睛道：“姑姑，我没想着要离开古墓，你别伤心。要是我不见了，定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你也别信柳逸的话，他惯会玩笑。”小龙女淡淡一笑，道：“嗯。我知道的。不过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这才让他将你扒光。我反正是干不出这种事的。还有，他的话是真是假，我自是能听出的。”

小龙女拉开自己的衣带，杨过害羞起来，低下头去，羞道：“姑姑……”只听小龙女道：“你便先穿着我的外衣罢。天要黑了，等我回墓再来便晚了。”杨过愣住，随即又脸红起来，他接过，转过身去裹上小龙女的外衣，露出了一截小腿。

小龙女道：“走罢。”杨过跟上。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就这样回去了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