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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此恨芜关风余月

余晟津回到警局后,直接进入了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余晟津就收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通过江平的走访,确定赵国华有一个女朋友和儿子。

余晟津坐在位置上,看着江平给的文件。

邵言南在一旁说:“我们调查过了,根据有人记忆中对赵国华女朋友的印象描述,我们找陈警官画了一个画像,这是最后结果。”

邵言南递来画像,余晟津接过,却发现似曾相识。

陈昭转动着笔,看着余晟津没说话,就问了他一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余晟津摇摇头:“你们还调查了什么?”

江平拿着讲义继续说:“我们调查过,该女子叫许惠,我们调查过她和赵国华未婚先孕。其中儿子归许惠抚养,在我们当初的资料里,赵国华在辽县曾经有一家豆油店,那附近的人说赵国华和弟弟关系很好,尤其特别保护弟弟。至于他们俩之间多了一个许惠,许惠是很好的切入口。可是自从赵国华死后,徐惠带着儿子消失,也没有人知道她们母子俩在哪,最后的印象停在了昔日赵国华的坟墓前。”

余晟津托着下巴思考:“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会有人记得许惠的最后印象呢?”

江平说:“那人那会儿下山刚好经过,刚好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带着小孩来。那女人虽然身穿红色,但是额头绑着白布,让人印象深刻。他认识女人,还叫过她,以前每次女人都会对他打招呼。但是这一次不同,女人没有理睬他,像是让人故意留下深刻印象一样。”

余晟津看着卷宗里的资料,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对了,永安医疗那边怎么样了?”

江平又把一份文件交给他,余晟津打开来看,还一边听江平叙说:“永安确实有问题,任晨远透露的一些事情我去查过,都是真的。现在廖泽烨这边,我们时刻可以抓人,但缺乏一些关键证据。”

余晟津说:“就在刚才,廖泽烨给我打过电话自首了。”

———半小时前———

送完廖芜媛,余晟津走进了车里。

余晟津的手机一直在响,电话那一头是个陌生的号码。

本能的反应让余晟津觉得案子会因为这个电话开始转机。

他接了电话,听到对方询问他:“你好,请问是余晟津余警官吗?”

“我是。”

或许是对方的声音很沉重,余晟津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包烟,难得点了一根。

但他没有吸入嘴,而是看着它燃起。

他把手机免提,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廖泽烨。”廖泽烨表明身份,但他又担心余晟津不知道自己,又多说了一句:“我是廖芜媛的堂哥。”

余晟津把烟掐灭,问他:“你是想好了吗?”

“嗯。”廖泽烨语气冷淡,余晟津能脑补出他在对面紧皱眉头在一旁抽着烟的样子。

“我想为了我堂妹,我想付出一些事情。”

“你想怎么做?”

“我想做你的污点证人。”

余晟津知道他是不想死的。就在刚刚那不足五句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对方的矛盾与纠结,以及对方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情绪。余晟津低声询问:“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没有。”廖泽烨在顶楼,外面是一阵阵风,加上顶楼只能专门的人可以进入,所以完全没有任何人偷听他的想法。他抽着烟,望着一幢幢眼前的高楼,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也没有一丝犹豫与妥协。“我现在双手沾满鲜血,我也不怕死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贺泉是我杀的。”

余晟津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语气:“贺泉是你杀的?那你有什么证据?”

“女装是我要求我女朋友给我买的,她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反正也是我去找他算账的。他欺负了我妹妹,这件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加上那个原料……就是永安的进口材料,他也有份。他拿了这个威胁我,以这个要交换我妹妹,我是不愿意的。我本想跟他谈清楚,但他并没有允诺,所以我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余晟津能听出他并没有撒谎。

但是面对这件事,余晟津知道廖泽烨下了血本。

“你说你是廖芜媛的堂哥,那她亲哥又是哪个?”

“亲哥也是我。只是那个小丫头傻得很,她不知道,所以我请你也别告诉她。”

余晟津叹气:“那你觉得不告诉她就是好事吗?”

他叹气的不只是廖芜媛,更叹气她家庭的复杂。

廖泽烨吹出一口烟道:“为了她好,我愿意。”

余晟津尽量压抑着胸腔那股热火:“她总会知道的。”

廖泽烨语气依旧有着懒劲儿:“那到时候再说,把她保全才是最重要的。”

廖泽烨那简单的沉默换来了余晟津想挂电话。

当他快要挂电话的时候,余晟津被廖泽烨当头一棒:“还有……余警官,我们见过的。”

余晟津怔住:“你在哪见过我?”

廖泽烨的烟快烬灭了,他继续说:“这不重要。还有,这件事我没有跟我叔叔讲。如今他的野心已经越来越大了,我得制止他。”

廖泽烨并没有告诉余晟津真实的实情。

廖承志要他自己了结余晟津,廖泽烨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廖泽烨是过来人,为了妹妹的幸福,他愿意割舍。

可他错了,妹妹的幸福早就被他们这对叔侄给葬送了。

“你真的为了你妹妹,什么都愿意做吗?”

余晟津只想确定这个男人是否真心。

“不只是妹妹,还有我妈妈、未婚妻。这三个女人在我心里很重要,我想一一保全她们。至于我叔叔,我叔叔的心是摸不透的,他只在意他自己,只在乎我爸爸,其余人在他看来都是棋子。”

想起廖泽烨的名字,联系起早几个月的笔录,余晟津故意问了一件事:“我问你个事情,就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玉坠,我们查过那上面并没有死者的DNA。通过我们检查,我们认为这应该是死者跟凶手纠缠的时候掉的,所以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丢过这类的玉坠?”

“玉坠?”廖泽烨像是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可要说实话,你现在一言一行可都被我录着了。”

廖泽烨想了一会儿,最后给出答复:“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我妈跟我说,因为我从小到大对玉犯冲,所以我从来没有这一类东西。”

余晟津想起等会儿去警局还有事,他系上安全带,拉开手刹。他说道:“我得去一趟警局,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聊。”

“那就一号吧。一号那天我有空,我得送我妹妹和未婚妻去法国,到时候我下机场找您。”

“好,地点回头我发给你。”

挂完电话,余晟津把手机放好,开动汽车。

……

江平问:“那他算是自首了吗?”

余晟津颔首:“算是吧。永安医疗那边任晨远是不是已经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江平点了点头,接着说:“任晨远给我们提供了资料。”

只见江平示意王泽涛,又更新一张幻灯片。

“根据我们调查的,廖泽烨是永安第二法人,他也确实跟贺泉有矛盾。根据之前任晨远提供的资料,我们发现他跟廖泽烨的交易已经涉及到一些大学院校,我们通过举报线索发现,主要在职业学院偏多。因为本市的职业学院的环境不比一般院校,所以管理疏松的缘故导致会让一些人疏于管教。任晨远说,廖泽烨跟他透露曾给了贺泉六十万,并告诉他隐瞒廖承志。”

廖承志,廖选华。

第六感告诉余晟津,这两个名字肯定是同一个人。

“那母带那边如何?”

“母带那边的话,那滴血也确定不是方继学的。我们通过电视台的监控,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资料,但是我们已经晚了一步,那嫌疑人已经人间蒸发,昨天有人在机井发现他的尸体,通过确认是吸食过量。里面的药物跟那个针管可以做同一认定,那就说明永安药业表面卖药,实际干着非法的勾当。然而我们现在并没有实际证据,若是有,我们一定会实施抓捕!”

余晟津说:“廖泽烨也告诉我,他并非是廖承志的亲生儿子。”

江平放下拿着红外线遥控器的手,不忘询问:“他?”

“没错,他跟我约好了一号见面。”

“你确定他能靠得住吗?”

“我不确定。”余晟津留有一线,“我决定前去试探。”

“晟津!”江平叫住准备离开的余晟津,余晟津转头,一脸担心地说:“要小心,廖家父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晟津微微点头:“我知道。”

余晟津回到工位,先给杨程发了一条微信。

发完微信,他又把之前的资料一一整理,将其整成时间线。

根据时间线,余晟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找到了江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江平对于这个想法并没有多惊讶,而是问:“你是怎么认定廖承志跟任青会有关系?”

“如果任青跟廖承志有关系,那么廖芜媛就是唯一的认证。”

江平是个事事讲证据的人,所以面对没有证据的推论他一概不予接受。早些年余铭洲的事件就是因为证据的缺乏导致没有充分证实,导致证据少,没有办法寻求更多的答案,自然也就一概而罢。余铭洲这个事件也是他们这一代里最严重的错误,所以在警局里,谁都不能随便乱推断,尤其在江平面前。

余晟津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袋子:“这个算证据吗?”

江平看了一眼袋子上的头发:“这是谁的?”

“这是廖芜媛的,里面带着毛囊。如果您同意,我就去开证明,并从疗养院取下任欢的检材。廖芜媛说,她有点不太相信跟任晨远的结果,毕竟基因分为一半,虽然他这边的显示跟他有血缘,但她觉得她也有极大的可能属于任晨远母家。如果……如果我们用了任欢的也做了认定的话,那么范围就会缩小,这样我们的案子就又有进展了!”

江平接过头发,自叹一气。他拍了拍余晟津的肩膀,作出无奈的叹息:“你们要是没了家庭的束缚,倒是很好的一对,不过……有了这个结果,我觉得即使你妈妈再同意,估计也会不了了之。”

余晟津自知自己这辈子和她再无缘分,但他还是想用力一拼。即使这辈子没有,那么下辈子还会有吧,或许……也有个可能是上辈子缘分注定,这辈子必须偿还。

“江叔。”余晟津望着江平,“有些事不用再提。我们已经找好了一个日子分手,因为随着这些案子的进展越来越快,我不想她太过于难受。”

“可是你懂不懂,她已经很难受了呢?”

江平实在不敢把自己跟陈昭调查的事情告诉余晟津。

陈昭之所以发照片给余晟津,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一些线索先去探情况的。

年少时,余晟津不知道听哪个警察说过这么一句话:“父母所做的孽就算没有还有报应,那么儿女是要负责还的。”

那是一个跟海洛因相关的案子。

当时余晟津来警局找母亲,听到了这个故事。

父母因为贩卖过量被判无期,儿子因为年纪小逃过一劫。但父母在监狱里有着自己的势力,而年幼的儿子却因为父母的这件事影响了生活,甚至被小朋友们排挤和欺负,哪怕是到了孤儿院也是如此。后来的结局很凄惨,是那个小男孩在经历了不少霸凌之后直接跳人造湖死了。当时被人发现的时候,小男孩已经顺着人造湖飘向了大海,大家也只在岸上找到了他的书包。

余晟津摇摇头,自我叹气:“有生之年,我想多对她好一点。哪怕是最后她身边一个人都不剩,她还会惦记起我的好,她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其实换作是我,我说不定没有她勇敢,没有她勇于把家庭举报出来。毕竟他们是我父母,生我养我,换做我我会矛盾。可是她没有,她依旧在坚持,为着彼此的信念坚持,这是不是就是歹竹出好笋?”

江平说:“你要相信其实老天爷一直都是公平的,就算没有门给你,哪怕是一扇窗他都会给你开透彻。”

余晟津叹气:“她哥哥做了那些事她都已经受不了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她父亲真的跟这件事有关。假如爸爸杀了妈妈,她可有可无,这该如何拯救她?全家里也就只有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就像一坛清水加上了墨汁,一下子就不清澈了。我是一名警察,我只能做我该做的,至于终生,我们谁都没有选择。”

江平望着他的脸色,他没有妻子,更没有恋爱经历。所以在这件事上面,他不知道该给什么正确的建议,他只能跟余晟津说:“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江平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余晟津和邵言南。

廖芜媛并没有再和余晟津联系,而是一个人在床上冷静。

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许惠很担心她,还特别进房间里看她情况。可是每一次见她,她都是侧躺在床上,脸靠向墙,不知道是哭还是难过,反正都是闭着眼。

廖芜媛已经察觉到母亲来了,房间里蔓延着一股浓郁的肉粥香。但她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胃口,她转过身看着许惠,叫着她:“妈。”

许惠看着她,朝着她的床的方向走来。

廖芜媛轻轻地把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拿开,跟她用手语做出了一句话。

“您跟我说实话,爸爸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什么事?”

“我个人觉得,爸爸是不是不在乎我?”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在乎你,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唯一……

好一句唯一。

这个词,显然是成了一句不必要的讽刺。

许惠后半句没有说完,她多么想告诉廖芜媛,即使廖承志在刀尖上行走,他也不会忘记这眼前的女儿。

他对这个女儿的态度算不上好,但绝对没有坏。

在许惠眼里他虽然坏到不能回头,但这份对女儿的心思也只剩下了心细如发。

廖芜媛没有继续深究唯一的意思,而是把手放下,改成握住了许惠的手。

廖芜媛望着许惠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很陌生。

这种陌生感,像极了她从来不属于许惠,也不属于这个家。

“妈,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如果我真的跟小余走不下去了,你支持吗?”

许惠知道廖芜媛在想什么。

因为廖泽烨已经把一些事情告诉她了。

许惠没有回答,而是选择用手语反问廖芜媛:“如果真的走不下去了,你会怎么办?”

廖芜媛轻轻叹气,抱着膝盖不回答。

许惠摸了摸女儿的头,她知道这个傻姑娘是真的喜欢余晟津。

但她不能允许他们在一起。

即便她很喜欢那个孩子,但她没有办法。

廖承志的压迫,廖泽烨的迷途,赵国华的过往。

这三个男人的所有事情,几乎把许惠淹没。

她戴上助听器,对女儿说:“你吃点吧,过段时间去法国好好走走,不要只顾着竞标,你也要明白多出去看看景色。”

廖芜媛接过许惠的肉粥,稍稍吃了两口。

“妈,爸爸呢?”

“在书房,需要我叫他来吗?”

廖芜媛摇摇头:“不了,我去找他吧。”

对于这个家的书房,廖芜媛基本没踏进去过。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的房间足以让她使用当书房,还有个理由就是这个家的书房文件很多,各式各样。从她有记忆起,廖承志整理东西就很有条理,就像整理案宗一样。是那种精确到年月日的摆放,有的时候甚至精确到了时分秒,有的时候廖芜媛也很佩服父亲的逻辑。当时她政治学不好,也是通过廖承志的辅导走向了正轨,当时廖芜媛跟他说他更像个律师,他也只是挤出一个嘴角没说话。

廖芜媛敲开了书房的门,廖承志开了门。

廖承志很意外女儿会来找他,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廖承志把她带到沙发前坐着。

他们这个家的书房确实大。

大到堪比主人房的衣帽间,里面大大小小全都是密不透风的储物柜,每一个储物间都有一把锁。

“找我什么事吗?”

“爸……”廖芜媛准备以退为进,考验父亲的脸色。“我想结婚。”

正如她所料,廖承志的表情略有动静。

即便表情十分严肃,但细微之间能察觉出一丝不妥。

“结婚?”廖承志坐在办公椅上,一脸严肃地问:“为什么?你现在还不到年纪。”

“我都快三十岁了,我和我男朋友也很稳定。”

当然,廖芜媛志不在婚姻,只在把所有人保全。

是人总有软肋,而每一个人的心思顺序皆有不同。

她愿意帮助他破案,也愿意帮助任欢寻亲。

她不愿助纣为虐,也不愿自己沦为阶下囚。

“我记得之前听你妈妈说,你男朋友是公务员对不对?”

“嗯。”廖芜媛也很冷静,但她的内心已经能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她继续说:“他是重案组警察,我觉得如果爸爸能有这样的女婿,将来做事都会容易很多。”

“丫头,做事从来都没有容易这一说。你要明白,世界上很多事不能用容易来衡量,如果容易了,那么世界上为什么还有锲而不舍的人?你不要跟我硬碰硬,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爸爸的事情爸爸会做好,你不用参与。”

说到这的廖承志,他的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

廖芜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脑海里的那个画面更清晰了。

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求情的男人,正是父亲。

那种眼神,那种凶狠又厌恶的眼神,跟如今一模一样。

“爸,如果您真的把我当一家人的话……”

“媛媛,爸爸就你一个女儿,爸爸只想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这一次去法国,让你嫂子给你掌掌眼,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嫁过去,如果有就答应。毕竟在这生活,迟早会被耽误的,至于那个什么重案组公务员,能甩就甩。”

“可为什么哥哥能娶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为什么?”廖承志拍了一下桌子,难得对女儿爆粗:“就因为他奶奶个腿的是警察。就因为他妈的是警察。我觉得身为丈夫,他就得注意你的安全,关心你的身体,以及不能让你守寡!他们永远都是在火拼,永远都在抓贼讨犯,这种生活就不是稳定的生活!警察是全天下最该死也是最欠的职业,你懂不懂?”

廖芜媛无法直视廖承志的眼睛。

父亲的脸随着他的情绪涨红起来,就连情绪也是少有的不可控。

太陌生了!

这种感觉真的太陌生了!

廖承志将自己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说:“警察有什么好?他保护了人民,不能保护你,那又有什么意义?有些警察甚至为了所谓的道义毁了一个家,你又清楚吗?廖芜媛,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也不能再跟我说这件事,如果你再提,我更不会同意,我也没可能同意。我们家不可以出现警察,更不能出现缉毒警察!”

这动静很大,大到把廖芜媛吓了一跳。

她从未想过父亲会有这样的反应。

父亲的眉宇之间紧皱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整段语气里都带着对警察的怨愤和无情。父亲的脸色很阴沉,目光也是少见的锐利,足以像一道闪电劈入了廖芜媛的内心,让她不由地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那么怨恨警察。

“嗯,我知道了。”

廖芜媛已经知道结果,她纵然站起,感谢了父亲。

她难以想象从小疼她如宝贝的父亲会在自己的婚事上选择了拒绝。

警察有什么错,凭什么会有错,他明明那么好。

都说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掩饰不了什么,这一点在廖承志身上体验的淋漓尽致。

她握住门把的时候,父亲叫住了她:“媛媛,爸爸也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自在。警察太危险了,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警察。警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我不能让我女儿去冒险,更不能让我女儿为所谓的爱情守一辈子!”

廖芜媛深吸一口气,回应:“知道了。”

廖芜媛把门打开,正好和许惠的眼神对上。

许惠在一旁看着廖芜媛,只见廖芜媛稍稍抿唇,像是自言自语:“放心吧,我会跟他分手。”

许惠对她说:“真的吗?”

廖芜媛抬眼,默默地说:“爸爸不喜欢他。”

“爸爸那是在说气话,怎么会不喜欢你喜欢的人呢?”

“妈……”廖芜媛一脸正经,“我们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有些事一旦做了,咱们就回不了头,所以……我们还是好好的做好自己吧。”

“小余那边……”

“没事,他那边我还会跟他说的。”

她心里有了定数,她要保护好妈妈,保护好他和自己。

“妈只是……只是觉得,你们太可惜了些。”

“人生就是会有可惜的事情啊。没有这些事情,怎么算人生呢?”

她好像一瞬间长大了。

廖芜媛并未再回头,她望向手机里壁纸愣出了神。

她轻轻地靠着门抚摸着眼前的锁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美好过后,又有谁才真正明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种真实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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