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郑可茜这句乐呵,廖芜媛决定去唱一首歌。
她点了一首马頔的《南山南》。
郑可茜很意外她点了这首歌。
因为这首歌并不是廖芜媛听歌的风格。
望着上面的MV,廖芜媛一口气全唱完了。
全程下来,她的歌喉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
就连吴逸天也抬起头看着她唱,全程的气氛都瞬间被廖芜媛给带起来了。
有了第一首民谣,就有第二首。
郑可茜给杨程点了一首赵雷的《成都》。
毕竟在郑大作家的眼里,杨程的歌喉还挺适合这类的歌。郑可茜想都没想就给老公点了这首歌,导致大家很多人都忘了这是杨程的生日了。
唱完一曲又一曲,就又唱到了十一点半。
杨程终于找服务员要了酒杯,外点了两杯果汁入房。
酒杯呈上,杨程把果汁交给妻子和廖芜媛,其他的酒杯他纷纷倒上酒,开始说着自己的生日总结词。
杨程高举着酒杯,酒杯里的些许红酒在电视的照映下颜色极为鲜艳。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哈,今年的生日感谢小茜,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我实在不太会说话,今年生日愿望也很简单,祝大家平安喜乐,幸福永久。不过……”杨程的眼神望向郑可茜,眼神留意着她的小腹:“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我的家能更大一些就好了。”
杨程直接把那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大家懂得都懂,陈哥直接开始起哄。
杨程把酒杯放到桌面上,示意郑可茜陪着自己跳舞。
有着大家在,郑可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郑可茜穿着一条红裙子,衬托着杨程的白衬衫,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般配就还是般配。
廖芜媛不会烘托气氛,她只会一个人暗暗地鼓掌。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的人开始给他们点了一首专门的歌曲。歌词很老,但是他们的舞姿不老。杨程今日还难得戴着银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色长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胸前的扣子微微袒露着,有着一股肌肉猛男的气息。
郑可茜的脸轻轻地靠在杨程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抚摸着自己的腰,然后一遍遍往上。
廖芜媛很羡慕这样的感情。
他们的爱情很甜蜜,很简单。
他们没有家庭的缘故而束缚彼此,相比之下还特别恩爱和坚定。
这种情意深深烙印在廖芜媛的脑海里,这让她觉得可遇而不可求。
一舞过后,郑可茜的脸已经绯红了。
杨程在她耳边轻轻说:“回去办事儿去。”
郑可茜嗯了一声,然后说:“听你的。”
陈哥在一旁说:“诶,我说道姐,你还唱么?不唱的话,可别在这干啊,人可多着呢。”
郑可茜笑道:“当我傻呢,当然回家再来。”
廖芜媛在一旁咬着玻璃杯,难得在一旁笑得不露眼。
郑可茜跑到她旁边,一脸绯红的样子看着她:“怎么?没见过啊。”
廖芜媛点点头:“确实没见过。”
郑可茜小声回怼:“回头看你男人身体去,那个更好。”
廖芜媛一惊,低着头说:“我俩没有……”
“啊!”
郑可茜声音有点大,周围人都往这边看,廖芜媛吓得捂住她的嘴。
“那你……这三天……”
廖芜媛点点头。
“我去,你这也太没劲了。”
“其实我没想好,他想的。”
“这种东西向来就只有冲动,没有考虑。”
廖芜媛并不是一个对性很在意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郑可茜早在高中时期就看出来了。
郑可茜低头对她说:“其实我们也没怎么做过啦!以前谈恋爱那会儿最起码我在写文,还无暇顾及他。现在我就是觉得吧,听听粉丝们想看什么,然后我再写。毕竟民以食为天,我觉得他们就是我的天,这一年在论坛里跟她们聊天还挺开心的。”
郑可茜话里有话,廖芜媛感觉到了。
杨程还在一旁跟陈哥他们聊天,廖芜媛感觉到郑可茜有着一丝无助。
“他真的太辛苦了。”郑可茜抬起头看着丈夫,“所以我想拼命给他最好的。难得看他这么开心,我也觉得开心。”
杨程确实是个好人。
廖芜媛从第一次见他就能看出来。
他虽然有着一张看似花心的脸,但实际上的用心程度真的比谁都要深。
“好啦,都快过年了,哭啥?”廖芜媛轻轻地给好友擦眼角,“今年过年你都计划好了吧,在哪过?”
郑可茜笑着说:“带着我爸妈,我们去大溪地。”
廖芜媛看着大屏幕,自顾自地说:“真好。”
“芜媛,打扰啦!”杨程走上前,挡住了廖芜媛面前的光:“嗯,借我老婆用一下。”
郑可茜抬起头看着丈夫:“怎么了?”
杨程说:“陈哥和小吴找你有点事。”
郑可茜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微微抬起。
杨程把酒杯放下,把妻子一把连人带腰撑起来,接着带她去了麻将桌。
郑可茜过去后,杨程又坐回沙发上。
由于他坐的太猛,把廖芜媛的身体震了一下。
“芜媛,刚刚小茜怎么了?”
杨程的脸有些红,显然是微醉了。
“她只是挺担心你的,你平时也是,太累就回家歇着。”
“不行啊,我现在得挣钱给她买好一点的房子。她看上你们小区新的那一期,一梯二户,她看了就喜欢。说是想跟你做邻居,把孩子生了认你做干妈,那计划列得可完美了。”
“现在那个房子不好么?”
“好又有什么用?那个地方太小了,我能猜出小茜不喜欢。要不是为了我酒吧近一点,她也不会入这个三手房。我真的欠她太多了,我对不起她……在别人看来我是个吃软饭的,在她看来,我一点也不是。”
廖芜媛语气变得严肃:“你本来就不是吃软饭的啊。她只是挣得比你的多,谁说男的比女的挣得少就是吃软饭的了?这还有没有逻辑了啊,你们感情那么好,何必这么说你们呢?”
杨程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盒烟,烟是拆开过的,里面有打火机。他抽烟之前还问了一句廖芜媛:“方便让我抽个烟么?”
廖芜媛示意他请便。
杨程点上一根烟,那轻飘飘的白烟冒出来的时候,廖芜媛感觉他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小鱼儿对你好吗?”
杨程嘴里吹出几口白气,虽然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让廖芜媛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对自己好了,只是她自认为自己对他不好。
“他很好。”
“你在医院那几天他来看过你,但是他没让我告诉你……”
廖芜媛的手攥紧了裙子的一边,她根本不知道他来过。
又或者,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来看自己。
因为她知道他会很忙。
“小鱼儿真的很爱你,我很想看你们好。但我感觉你不太开心,你们吵架了,是吗?”
廖芜媛摇摇头:“没有的,我最近因为一些事心情不好。”
杨程继续抽着烟,表情里像是在暗示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程。”
“嗯?”
想了许久,廖芜媛还是没有问自己心里想问的问题。
“生日快乐哈!”
杨程轻笑:“谢谢。都三十了,六十岁都一半了。”
六十岁。
廖芜媛又想起了余晟津的六十岁理论。
她站起身,默默地从包里拿钱包准备买单。
杨程的眼睛比较尖,一眼看出了她想要做什么。
………
俩人从门口争论到了服务台。
然而服务台并没有人。
他们往前走看情况,发现前面乌泱泱的一片,周围人都在围着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热闹。
杨程一下子酒醒了一半,顺着拽住了一个服务员问:“前面的怎么了啊,怎么那么多人?”
服务员皱着眉说:“有人癫痫。”
癫痫……
廖芜媛想到了不好的东西,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顾杨程的劝阻一把推开了眼前一堆又一堆的人群。
眼前的地面上,她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在发抖。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他,还有的人在给他拍照发微博,总而言之没有人在帮他。
廖芜媛发现,他那狰狞的模样跟昔日哥哥的样子一模一样。只见小伙子把裤子口袋里的注射管拿出来,只不过跟哥哥不同,虽然哥哥并没有当着她的面打过,但这个男的正在准备开始找着地方注射。可是周围人太多,这小伙子像是好面子,他一边发抖一边看着周围的人群,最后眼神停留在了廖芜媛的身上。
廖芜媛慢慢走上前,眼睛在盯着他手里的注射器。
“你走开啊!”
小伙子的声音很大,大得刺耳。
“你不能这样!”
小伙子的模样让她想起自己的哥哥,廖芜媛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注射管,准备趁机把它扔掉。
“关你屁事,要你这个女人多管闲事!我妈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
“我算老几?我哥哥就是被这个药害的,你说我算老几?”
“你哥被这个害的关我毛事,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管!”
小伙子拽着廖芜媛的脚,一下子把她拉下了冰冷的地面,廖芜媛的下巴跟地面狠狠地磕碰了。
她下巴很疼,但她还是咬牙挺住了!
杨程也在人群里,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
“你这是犯罪!”
廖芜媛下意识地掏手机,突然想起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这条裙子并没有口袋,而且自己的手机在包间,根本没有拿出来。
小伙子一把拽住廖芜媛的双手手腕,把她狠狠地摁在地上:“还给我!”
小伙子的眼神很凶,凶得就像一头饥饿的棕熊,可怕又带着野性。
“别以为在这我就不敢直接上。”
“你有种就直接来!掐死我啊!反正我有人证,掐不死算我的!”
他伸出手掐住廖芜媛的脖子,看着廖芜媛的模样,显然他开始准备脱衣干坏事。
杨程觉得不对劲,他立马往前上去想要推开人家。
但人流太拥挤,他个头又高,一时间没有任何空间可以进入。
“不还!你有本事就在这搞,看你能整出什么?谅你也不敢!”廖芜媛的脖子被小伙子掐着,她用尽全力大喊:“杨程!快点!报警!”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显然是慌了,把她掐的更紧了。
廖芜媛的手紧紧攥着那注射管,用尽全力把它飞得老远。
“杨……杨程,报警!”
廖芜媛的眼睛里终于看到了杨程,眼神里在跟他求助。
杨程一把推开小伙子。
在不亮的灯光下,他愣住了。
“杨程,快点报警!”廖芜媛开始示意周围人:“快点报警,这人注射非法药物,快点!”
周围的人开始报警,杨程突然大声一喝:“我来,你们别报警!”
小伙子也被杨程的声音震慑住了。
杨程面露凶光,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愤恨。
那小伙子见到他显然是少了八分气焰,但他的样子在发抖,冷汗直冒,显然是瘾越来越重。他手慢慢松开,看着眼前的杨程,一时看不出是害怕还是意外,反正手是离开了廖芜媛的脖子。
廖芜媛发现他们俩脸型和眉眼相似,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杨程示意小伙子:“站起来。”
小伙子的嘴型像是在叫什么,但声音很小。
杨程声音又高了八度,先是踹了那小伙子几脚,接着一把揪住那小伙子的衣领:“你他妈的给我站起来!”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只剩下了杨程他们三个。
杨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交给廖芜媛:“芜媛,打110!”
廖芜媛手抖着接过手机,那小伙子说:“别啊哥,别报警,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杨程冷哼了一声:“你错了?你还认我这个哥哥的话,就看看你他妈的在做什么,这是犯法,你自己不清楚啊?”
“哥……”那小伙子还在哀求他,“求你,给我一针,就一针。”
杨程还在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最后改抓住他的头发:“杨孟杰,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一点杨家人的样子?”
杨程说完,把杨孟杰一推推得老远。
杨孟杰在地上瞪了廖芜媛一眼,他用脚把廖芜媛手里的手机踹开,还用凶狠的目光注视杨程。
杨孟杰今天穿的鞋子特别硬,廖芜媛被他一踹手更加颤抖,甚至拿手机的手都开始拿不稳了。
杨程还算身体健壮,杨孟杰又上了头,力气有多大他们谁也没办法掌控。
杨孟杰用头顶住杨程胸脯,抓住那支躺在角落里的针管,而廖芜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杨孟杰的手。她死死地抓着不放,她恶狠狠地咬住杨孟杰的手腕,杨孟杰一发怒,直接把廖芜媛往墙上撞。
杨程一把推开杨孟杰,首先先问廖芜媛的情况:“你怎么样啊?”
廖芜媛一手捂着脑袋,并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指着杨孟杰:“杨程,他……他……扎进去了!”
杨程用脚踢开了杨孟杰手里的注射管。
但他还是迟了一步,杨孟杰已经在之前扎进去了。
不比杨孟杰一脸惬意,杨程的眼神已经越来越狠。
廖芜媛很少见到这样的杨程。
又或者,杨程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眼神对待一个陌生人。
可这眼前的人很明显不是陌生人。
通过眼神,廖芜媛觉得杨程跟这个人非常熟悉。
杨程一把揪着杨孟杰的衣领,把他的脸猛地一拳打在地上。
从脸,再到身体,杨程给杨孟杰打的每一拳都是认真的。
“杨孟杰,给这个姐姐道歉!”
“姐姐?她又不是我姐姐,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还没说完,杨程给他又打了一拳。
“杨孟杰,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好脾气的人么?”
“哥……拜托,让我走。这件事咱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你他妈的跟我说一笔勾销?”杨程抓住那支打完的注射管说:“你告诉我,这从哪里来的?”
“我……我……”杨孟杰因为杨程虚骑在自己的身上,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回击,“我……我。”
“我什么?你敢做这种事,我回头把你送到警察局,你自己跟你余哥说!”
一听到要去警察局,杨孟杰使劲摇头:“哥,哥,求你,我不去!”
“那你不去?那你继续,你继续好了。这一次死在这就死在这吧,反正我不替你收尸!”
杨程又是给他打了几拳。
杨孟杰瘦瘦巴巴的,很明显这几拳把他打的虚弱之极。
“哥……这是我……”
“我什么?”
杨孟杰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闪什么,只剩下他自己的嘴巴发力:“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只要能过得去爸爸妈妈那一关,你就把我打死!”
杨孟杰说话的时候嘴角渗着血,隐隐地像是在笑。
杨程收起拳头,对廖芜媛淡淡地说:“芜媛,咱们别报警了,直接打120吧!”
“可是杨程,他吸……”
“我知道!”杨程大声一喊,“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