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宇智波不养闲人但由衣觉得自己不是人

争吵，责骂，噩梦，鲜血，好多好多，混杂在由衣的梦里出现。她看见一大片龟裂的土地，燃烧着鲜艳的赤色，随着土地尽头上升的血色月亮里转动的勾玉，由衣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被这个噩梦惊醒，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是她距离那颗旋转的勾玉最近的一次。自从上次在战场上被二哥哥抬回来她受了重伤，每天在除了族地里休息恢复身体，她偶尔也去帮忙做些家务，更多的她是跟在后勤部负责人身边去学习基础的治疗和包扎。

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久到她又长个了。其实她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几处关节还会隐隐作痛，并无大碍。她没有再去战场的原因很简单，是她的两个哥哥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吵架的理由都不用想——由衣太小了，不应该上战场，她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都是运气好。其实她也不小，这只是一个借口，大家心知肚明。

田岛刚开始还用父亲的身份压两个男孩的话，但很快的，他妥协了。由衣太弱了，上战场连刀都拿不稳的家伙，只会白白损失宇智波的实力。

“可是哥哥，你们没必要为我这样。”她好几次和斑还有泉奈说，得到的回答都是因为是亲人不想再失去什么的。

她总会因为这句话而被泪模糊住眼睛。

她时常感觉不到自己和他们的亲缘关系，她觉得自己没法彻底融入这个家，没由来的，虽然他们对由衣真的很好很好。

宇智波不养闲人，她没办法作为战力被送上战场，那就只能尽自己所能来贡献价值。日复一日地送别上战场的亲人，等着他们回家，给他们准备食物，治疗伤口。

“嗯嗯，哥哥们再见。”

“欢迎平安回家。”

日积月累的治疗技术和家务水平，她平时也没有落下读书这种事。春去秋来，一冬又一冬，她数着日子。

田岛在某天离世了，她久违的哭了，谈不上撕心裂肺。她盯着那张盖着白布的脸——他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脸都花了，加上血继限界的反噬，他走得并不安详。田岛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由衣见过无数这样的族人。那天斑和泉奈身上也有伤，泉奈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即使泉奈自己也很难过。

斑成为新的族长了，但战争从来就没有停过，是的，没停过。偶尔间断的休战期她也许会偷偷跑出去。她深知她的行踪会被斑和泉奈掌握，大多数时候如此，他们没有阻止她。

她出去也没有什么原因，就像斑去找柱间“幽会”那样，她是和千手扉间“幽会”。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不记得，总之第一次“幽会”是在田岛离世前，她灰头土脸的结束了训练，抱着最喜欢但看不懂的竹简偷偷去河边，结果那个白毛刺猬站在水里摸鱼。她看了一会，被发现了。其实她是想把他重伤自己这件事报复回去的。

“看够了没，那边鬼鬼祟祟的家伙。”

“…没看够，你摸鱼真好看。”

“你被我打傻了？”

“我本来就傻。”

那天的对话是以她有没有被打傻结束的，她有点生气，拎着书要去别处。

“你下次还会再来吗？”

“不会。”

“抱歉，那天不是故意重伤你的。”

“天杀的白毛刺猬，我和你拼了！”

她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在他身边，两次？她觉得这个白毛真是复杂啊，第一次不认得救下自己就算了，第二次居然舍得放了自己，说好的世仇呢，见面必死呢？

“你果然又来了。”

“白毛刺猬，这是我的地盘！”

“你在这留标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