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点水

她有燃香的爱好和习惯，卧室里老山香从赤金猊兽香炉中缓缓飘出，熏染的她整个人的味道都变得甘甜纯澈，明明是厚重内敛的檀香，在水玉身上都变得侵占性十足。

五条悟平日或主动或被动的与她处在一起，这醇厚的香味从一开始的腻人到有些头晕变得习以为常，自身的嗅觉在长期浸染下逐渐迟钝，最后他甚至会偶尔主动去探寻着嗅两下闻闻水玉还有没有点香。

现下女子动作上乳燕一般依偎相贴，精神上如猛虎步步紧逼，那股浓厚的香隐隐约约又扑盈在鼻尖。

两人间过进的距离让五条悟略有些无奈，内藏霸道的香味熏的他莫名有些头晕，一时间眼前的景象虚幻起来，脑海中唯一清晰的，明亮的，只剩下了那双煌煌的眸子，带着两三分狡黠，两三分欣喜，余下的尽是戏谑。

“……”

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什么，嗓子如同被塞了纸团，他从未与这样的女子深入接触过，虽然只是挂名师生，但到底是有一层难以跨越的道德约束在的。

各种想法从脑海中飘过一瞬，最后一个带着庞大欲望的，唯一的那个答案赢过了所有其他纷杂的想法，他含糊的笑了一声，低低的，从喉咙间压出来，带动着喉结微微滚动。

他反将身上的女子压下，六眼紧盯着水玉的眼睛，

“你想好了？”

“我的心一如往昔，我一直在等您。”

水玉张口便答，像是演练过无数次那样。

“……”

“我没法和你做出保证，我不知道我对你是是师生亲情还是……男女之情呢，作为年长者，总要为这些负责，不是吗？”

听到五条悟这样说，水玉了蹙了下眉，是几年的时间宽度给了她身前人周转的空余，本来呼之欲出的情感又躲躲藏藏的寻了个名头藏进去了。

“我爱你，这是诠释我心的最好的一句话，请正视我，无论你是否爱我。”

她伸出手挽住五条悟的脖颈，那双蕴藏宇宙的眸子里缓缓放大她的面容，她轻轻的压着他低头，最后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样落在唇角，一如往昔。

五条悟耳尖烧起火烧云晚霞般的红，他知道她只是幻境里的一个虚影，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终于不再纠结真与假，如果面对的爱是真的，如何才能轻而易举的抵挡对方的爱意汹涌。

她会成为比他优秀的人，这毫无疑问，他的每一个学生都会成长成和他一样或者比他优秀的人，这是他一直相信着的。

看着他们变得成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让他这样的人都愿意等待，他低头仔细镌刻着水玉的面庞，年轻且健康，如同一簇燃烧的火焰，有蓬勃的欲望和野心。

他觉得，她早就已经超过他了，反是他挂着师者的名头被人处处占便宜。

最后的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低下头去，带着一点报复性的吻上了水玉的唇，或许是早有预料，水玉的笑从舌尖滚动一圈又绕回喉咙去，被携风带雨的这一份来自五条悟的冲动压的只剩一个甜美异常的酒窝。

他们都没有亲吻的经验，笨拙的模仿着看过的话本或其他人的接触方法，一个郑重的轻而又轻的吻让水玉开心极了，她笑盈盈的小小的“哦吼”了一声。

难得的孩子气让五条悟惊讶一瞬后也笑了，“这么开心？”

“当然，毫不客气的说，我已经觊觎悟很多年了。”

她欣喜的爽快回答，然后松开挽着五条悟的手，手牵手的拉着他，水玉拉着五条悟坐到书桌前，抬头示意五条悟看桌子上的那堆竹简：“我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你来教我什么是好。”

那堆公文是她成为咒术界一方掌权者后所的权力证明。

她不知道确定关系后送五条悟什么最合适，只能先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捧出来给他看。

她喜欢两个人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的感觉，那样她会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与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