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月诸

“五条老师——”

水玉坐在竹椅上，一手托着腮，手里还抓着一只毛笔，桌子上铺开的是乱点了几笔就已经颇具神态的兰，在微黄的宣纸上略有些刺眼。

她唤出这一声，身前正僵持着发呆神游的两个五条家的六眼齐齐转过身来回应她。

处在幻境里的时间流速五条悟觉得与现实无二，一分一秒的度过着，他是有切实在教导水玉的感觉的。

一天一天，一日一日的相处已经让女孩放下了心防，在百无聊赖的时候都能肆意的和他开玩笑撒娇。

他对幻境里这个时间段的水玉观感直线上升，十几日的时间她以一个孩童对纵容她的长者的依赖和孺慕打动了他。

他自然也愿意在接受她更深一步亲近。

五条悟反着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放在椅背上，他笑着问水玉：“是呼唤伟大的五条老师五条悟我吧？”

“才不是在叫你，水玉叫的是我！”

少年六眼不满的啧了五条悟一声，对于这个后来居上喧宾夺主的人这么没有自觉感到无可奈何。

他的乖乖学生都被这个家伙带坏了，跟着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本就机敏灵巧与小鼬一样可爱的妹妹成了有点坏心思的狐狸。

他没有对这一点恼怒，水玉更活泼一点他乐见其成，他恼怒的是这个家伙在一点一点蚕食属于他的，在水玉心中的地位。

本就是要逗一逗自己两个老师的水玉看着他们乐不可支，眉眼间已经初具未来一二风姿的女孩一笑便生动如一场盛大而又动人的花开，让人恍惚间也感到三月梨花盛开时温柔惊艳。

水玉笑够了又和他们郑重道歉。

“对不起啦老师，我是在叫你们两个哦。”

“昨天我和月诸商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五条悟叫她一脸严肃，饶有兴致的问，“如果我猜能猜到吗？”

月诸是水玉那只小犬的名字，彼时遣唐使返朝，从大唐带回来的各类书籍誊抄眷写后她父亲便带了一些回来，水玉翻遍了那些神秘国度的书才为自己新得的小宠取了一个自己也喜欢的名字。

当时见证了这一幕的少年六眼还将此编成了故事段子讲给了五条悟听，笑说水玉给小犬取个名字太不容易，以后送她礼物可不能再送一只小犬了，不然她又得纠结半个月，逮住空就问授课夫子和先生她取得名字怎么样。

五条悟听完这个故事还附和了两句，说自己在后世的一个学生也喜欢自己的小犬，会和自己的犬式神说话。

还说两人说不定会有共同话题

他说完后就想到了第一次，不，第二次见水玉时她身后浮现出的那只咒灵的模样，目光滑动，他的视线落到了远处和小犬玩耍的女孩身上，抿嘴有些沉默。

喉头滚动两下，他笑着转移了话题。

“唔……应该是猜不到吧？我们很小心…也很小声！”

她有些忐忑犹疑，本来是准备惊喜的，被猜到了不就没意思了嘛。

少年六眼笑眯眯的摸摸她的头，“他猜不到，我呢？”

“老师也不许猜到，猜到了不许说出来哦。”

“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

“……”

两个六眼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都有些失笑，还没猜是什么重要的事呢，这就藏不住自己说出来是个“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