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指

水玉回到自己的居所，才和咒灵一起步行到院前，便看到了一道徘徊的身影，自觉小姐出门频繁了的樱子不犹的每天都在焦急等待，说起来也是怪，水玉在家的时候，哪怕水玉只是坐在自己的居室里画画，樱子单纯的看着，这都不会让樱子感到无聊。

水玉一离开岁岁安，樱子便会产生被丢下了的落寞感。

水玉十数年前收养了黑川奈一，后几年又收养了她，明明是一样的关照宠爱，但在黑川奈一能帮水玉做事之后，樱子就觉得自己落了黑川一步，在水玉的心里或许不再比黑川重要。

水玉向她扬起自己手中的零食，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她出门总喜欢为他们带点什么回来，或是零食，或是新奇的小玩具。

樱子心中一暖，连忙接过水玉手中的零食，不用看她都知道不会有一件不合她心意的东西在一个手提袋里。

水玉能察觉到自己的行踪为守家的樱子带来的负面情绪，她也有意要放开樱子，让她自己去成长了。

看着樱子嘟囔着向她提出自己要陪她一起出去，说想保护她的话，水玉想，看来还是她太低估她的孩子们了。

“等一会儿奈一会回来，等他回来之后便让他把他还未接手的那部分同你讲讲吧。总被我藏在家里看来也很无聊呢，都让我们小樱子提出抗议了。”

水玉捏了捏她的脸，话中带走的挑逗意味让樱子有些羞，她“嗯”了一声，和水玉一起穿过前院的樱花林走进内室。

等到黑川奈一回来，已经快要天黑了，他几步迈上台阶，看到廊下正在等他的两人，心中升腾起一片暖意。

樱子坐在案前，水玉半俯在樱子身后，以环抱的姿态握住樱子的手，带着她用毛笔在宣纸写画，水玉的指尖如悬线，带动着樱子起合转折，她在教她运笔。

一豆灯火忽闪明灭，给两人的身姿渡上一层暖暖的橙。

是他的……家人。

黑川奈一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两人，但早就听到他迫切脚步声的两人在水玉带完樱子再落一笔后就看向了他。

“欢迎回家。”

水玉松开樱子的手，站起来，“饿了么，先吃饭吧。”

樱子放好笔纸，收好砚台，“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抱歉抱歉，我的错。”

黑川奈一无奈的摊手讨饶，“先放过我吧，忙了一天，我快要饿坏了。”

“还是快用餐吧，这次是水玉姐姐亲自下的厨！”

樱子幸福的说道，修野水玉近乎独身活了千年，厨艺自是旁人难以媲美的，更别说有一段时间好口舌之欲的她还特意漂洋过海去华夏跟着几个御厨学了几十年。

奈一等着水玉，水玉则是轻轻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三人在餐桌上将樱子现下可以接手的事务安排明白之后，水玉便哄着樱子早早去休息了。

黑川奈一和水玉走到书房，他将自己一直帮着咒物拿了出来，被写着咒文的束带密密麻麻缠绕着的匣子透露出一股阴暗不详的气息。

“姐姐，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提前收集吗？”

“还是说，我们要将这个东西以隐秘的方式送到虎杖悠仁身边？”

“……我应该不像是个战争分子吧，奈一。”

水玉失笑，她接过匣子，将上面的束带层层解开，匣子中干瘪的手指露了出来，是两面宿傩的二十指之一。

手指的气息才泄露，水玉身上藏着的犬形咒灵在她身后悉悉卒卒的探出头来，水玉将鬼鬼祟祟的咒灵按回去，“别什么脏东西都吃，会吃坏肚子。”

咒灵“嗷呜”一声，委屈巴巴的缩回去了。

水玉将匣子又关上，因为岁岁安有结界保护，所以并不会招惹来什么其他咒灵。

“时候不早了，奈一忙了一天也快去休息吧。”

“……好。”

他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的水玉，心头思绪翻涌，他觉得他有一点猜到了水玉要手指来做什么，但是犹疑担心之中，各种情绪挣扎无果，黑川奈一选择相信水玉，他终是缄默无言的出去了。

水玉把玩着匣子，她从手边的抽屉，从一排咒骸中取出一只不知哪个年头自己做出的咒骸，仿猫型的咒骸的肚子处有一个暗格，水玉打开暗格将手指放了进去。

不消片刻，咒骸突然动了起来，猩红的瞳孔中满是嗜血杀意，它喵呜一声朝着水玉冲过去。

被特意做钝做软的爪子在水玉的脖颈上划过，只引起一阵痒意，水玉伸手抓住猫咪爪子，另一只手在顷刻间按上猫肚子并将其打翻。

咒骸，或者说是两面宿傩便肚皮朝上的被按在了沉木书桌上，下一秒书桌被切成无数碎块，残渣掉落一地。

水玉两只手死死控制住手里想要挣脱的猫，将猫控制在自己怀里。

“咪呜咪呜！！喵——”

尖锐的叫声简直要震透耳膜，水玉厌烦的掐住它的脖子，手下寸寸用力，纤细五指没进了柔软的毛发如铁钳扣住它让它难以动弹，一时将它掐的发不出声来。

“安静一点。”

“我的耐性不太好，再吵就让你尝尝被粉碎的滋味。”

“喵！！！！！”

“……”

水玉冷着脸干脆的将咒骸的头捏碎了，甩净手上的残渣，她打开咒骸腹部上的暗格将那根手指拿了出来。

“真是不能交流的未开化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