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的梦与现实以及深夜电梯历险9

小寻精神恍惚地出了门，见到了与昨夜一模一样的情景和一模一样的人，几乎是等同于完全复制了一般，就连后来再次见到那白衣男子时的问话都是一字不差的: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十层以上带电梯的楼房？"

而那白衣男子这次的反应却是有所不同，他怔住了，有些迷茫也明显疑惑，但还是未有任何发声，只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建筑群，最后目送小寻走远之后，他满面忧愁，就连那双原本坚毅清澈的眼眸都弥漫了一层洁净的雾气。

就在这时，一个一样通身雪白的活泼可爱的少年小跑过来，轻轻握住了白衣男子的手。

"晨暮哥，您在看什么？"

少年的手骨骼分明，也有些冰冰凉凉的。晨暮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这里，特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不知不觉，你的身高已经快赶上我了，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晨暮淡淡感慨了一句，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那片白色建筑群。

"嗯，是啊，"少年清脆的声音，"多谢您多年的养育之恩。”

“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晨暮语气平淡地问着，却并未再看少年，而是垂下眼帘，倒像是在自问自语。

“初心未变，只想一直陪着晨暮哥。”少年眨着明亮的眼睛，温柔一笑，十分谦和。

“当真？你确实未曾后悔过？”

“不曾后悔。”

“那，你的双亲呢？难道不想与他们团聚？倘若是我误了你，你这辈子都会怨我。”

“晨暮哥，您……您为何最近总是思虑这些？其实，曾经的确有过犹豫，也曾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设想过，假如当年没有留下来，而是真的跟着那对经常来看我的年轻男女离开，是不是自己的人生会变得不一样？而我也能够找到我父母了？可那时的自己毕竟还年幼啊，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与您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也随着对世间真相了知得越来越多，很多事情也能够愈发明白了，人生没有假如啊，也许一切并不见得是最好的安排，但应该是最适合我的安排吧。晨暮哥，我……我知道我一向愚钝，而且性格也太软懦，多年来得以平安顺遂地成长，全凭您的悉心照顾与庇佑。而今虽然对父母仍心存挂念，但是您，同样是我怎么都不能也更不愿意割舍掉的牵挂。所以，晨暮哥……虽然我不知您最近为何总是询问我关于未来的想法，但我真心希望您了解我的心意：我愿意一生跟随着您，好好修行、认真生活。即使……找到了我父母，我……我也不想离开您，不想留下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少年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声线颤抖，后话音未落，一股莫名的焦虑先就涌上了心头。他双唇微启，眼眶一热，下一秒便紧紧攥住晨暮雪白的衣衫，怎么都不肯松手。

晨暮见状，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笑了，笑容忧郁，但也明显带着点释怀。

今夜虽依然是雾气弥漫，但天气好了许多，温度亦有所回暖。少年嘟着嘴，闹着一点点的小情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晨暮聊着天。不一会儿，他们就并肩走向了与那白色楼群相反的方向。

这边厢，失魂落魄的小寻还站在这破旧的楼前发呆，站的位置与昨夜一模一样。

“这里……好像有点眼熟。”小寻喃喃自语着，双目无神，表情呆滞。

不多时，他就站着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了，呼吸虽微弱，但还算平缓，只是眉头紧锁，似有无尽的愁苦。

沉睡之中，小寻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绪非常活跃。先是整颗心都陷入了迷迷糊糊的黑暗之中，紧接着，深层意识被打开。

他觉得自己此刻正软软地躺在楼道里那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然后，有个人喘着粗气来到了自己身边，那人的气息，他熟悉得很，总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它便如梦魇一般紧紧缠绕，挣脱不得亦挥之不去。

“可怜的小浪货，这是被谁抛弃了呢？这副样子又是在勾引谁呢？”

那人操着一口粗俗的话语，带着轻蔑的冷笑逐渐逼近。小寻心里害怕，却怎么都动弹不得，任由对方粗鲁地用舌尖撬开自己紧闭着的双唇，扣住自己的后颈强迫着自己与之拥吻。

这气息，这感觉都好熟悉，难道是……他？他……已经可以被放出来了吗？不可能啊……难不成……

“……你记住了，你可不是无辜的。所有我干的勾当都有你的参与。宝贝儿，我舍不得你，以后不管去哪里，我也都会带上你的，你是我的情人、玩物、奴仆……嘿嘿，等着啊，以后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曾经，刚受过鞭刑的那人戴着手铐和脚镣就站在距离小寻十米开外的牢房前面，一脸邪气地笑着对小寻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