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伪第十五章

      “你确定要这样去？”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四爷此时也有些无语了，看着我，问了第三遍。

  “嗯呐，若曦姐姐见到我一定很开心。”我穿着小太监服，坚定地点点头。本来还想着借德妃的势，让我去浣衣局走一趟，却不想遇上这么个事，我是再也无法狐假虎威了。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扮做四王爷身边的小太监，去浣衣局传话，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计划通哈哈哈。

  “行吧。”不行，他也没法子啊。

  我一路低着头，朝浣衣局走去。正巧，在门口就遇上了浣衣局总管太监张千英。

  “哟，这是谁，宫里新来的小太监，走路不看路的？”这太监说话间猥琐之气尽显，我想到原剧中他还想对若曦不轨，就忍不住想要整他一顿。

  “回公公话。奴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小玉子，坤宁宫的康公公说这几天的衣服洗的不干净，要奴才前来浣衣局问话。”康公公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地位仅次于皇帝身边的李德全。

  张千英不敢得罪坤宁宫的人，脸色比翻书还快，忙谄媚地对我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许是那些个惫懒奴才们没有尽心，才出这样大的纰漏。”

  “既然如此，那容奴才去对那些宫女训个话，奴才这边也好交差不是。”我似笑非笑的道。

  “正是，正是。”张千英忙答应。

  进了浣衣局，我一眼就看到了若曦，她正在那里努力洗衣服，一双纤纤玉手冻的通红，让我心酸不已。更可恨的是，一旁的宫女们聚在一起，好似在嗑瓜子说闲话。我怒上心头，快步向前，指着那群人便道，“我说为什么坤宁宫的衣服洗不干净呢，原来是你们这些小蹄子在这里偷懒。都活腻歪了，连坤宁宫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这些人，都该被放入慎刑司打二十大板。”

  听我所言，那群人恐惧不堪，忙跪下身讨饶。

  我又走近若曦，扶她起身，“若曦姐姐辛苦了，奴才之前一直听玉檀姑娘说，要我们好好关照姐姐。”

  若曦本想息事宁人，为那些人求情，不想看到我的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姐姐，可否进一步说话？”我又转身对张千英道，“张公公，能否奴才给个面子？”张千英自然是不敢不应。

  我和若曦进了房。

  “阿娆，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曦看着我，大概以为我是偷偷进宫的，又气又无奈。

  “姐姐，”我看着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害怕她伤心，“我是跟着四爷进宫的。”

  “那你为什么扮成这副模样？”若曦这才安定下来，问我道。

  “我，闯了一小小点祸。”我偷偷撇了她一眼，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若曦伸出手，敲了敲我的头，“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其实，她以前也是像我一样啊。

  “姐姐，我嫁进雍王府，你生不生气？”我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她严肃了语气，一动不动盯着我看。

  我心下一慌，连忙解释，“姐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噗嗤。”没想到她却是嫣然一笑，那一笑好似江南春雨，润润地抚人心田，再加之如桃花一般绚烂的好颜色，让我一个女的都有点心动。“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肯定是心中有数，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姐姐能有你这么个妹子，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我看着她，想要解释，又觉得，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只不过，我听说你告诉四爷，你喜欢十三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突然又审视地看着我。“我知道十三这人招桃花，但是，他跟绿芜你也是知道的，我觉得你应该不至于陷入这样磨人的感情当中。”

  “姐姐，”我看她忧思的模样，仿佛真的担心我喜欢十三，不由也想逗逗她，“十三爷丰神俊朗，未来又是皇帝最看重的弟弟，我就是喜欢他呀。”

  “但是，阿娆，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很痛苦的，我从前对敏敏说，她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而且，比起她，我更担心你。”若曦难得对我如此正色，说了一番堪称语重心长的话。

  “哈哈哈。姐姐，我不喜欢十三爷啦。”而后，我又认真的告诉她，“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爱情总是在其他事情之下，他们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视女人如附庸，我是断不敢交心的。我选择嫁进雍王府，一则是形势所逼，二则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打算，姐姐，凡事留一线，必有回响。”

  “你，你不必这样的。”若曦看着我，眼眶有些湿，同时给了我一个拥抱，“妹妹，你一定要小心。”

  “姐姐，你放心。我来看你，一个是不放心你，另一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也不要担心我，我过得很好。”她永远是这样，不想让他人担心，报喜不报忧。

  “还说呢，要不是我亲眼看到，都不知道你受这欺负。张千英活腻歪了，敢让人这样对你。”那个王八蛋，黑心玩意，收了钱不办事，我恨地咬牙切齿。

  若曦拍了拍我的肩，给我无声的安慰。

  “我已经求了皇后娘娘，我相信，姐姐很快就会回到皇帝身边了。”我把消息告诉她。

  “怎么回事？我这次抗旨不遵，触及了皇上逆鳞，应当不太好求情，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连累自己。”若曦回想起那个老人威严的斥责，有些担心。

  “姐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不要担心。再过几年，大事一定，姐姐就自由了。”我让她宽心。

  “自由？真的是好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在这深宫年岁越久，若曦被同化的就越厉害，当年还口口声声喊着自由平等的小姑娘，仿佛淹没在时光里。

  是啊，自由，四爷登基，她真的可以自由吗？我一时间也有些怀疑，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听说你收养了弘历，他是未来的乾隆吧。”若曦也不想再提及这样悲凉的话题，又转而说道。

  “是的，我现在可是在压注噢。”想到弘历，我不由露出了笑意。

  “你打算做什么呢？我就知道，你这一天天的，没有安稳的。”若曦无奈抚着额头，笑谑道。

  “暂时保密。”我卖了个关子。“好了，四爷难得进宫，应该想见你以一解相思，我就不当电灯泡啦。”

  “说什么呢你！”若曦脸色微红，又抬眼看向窗外，木兰花开了，突然说了句，“阿娆，这些年，我总是想到姐姐，也不知她如今在八爷府怎么样了，过的还好吗，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她吗？”

  “好的，姐姐。”我答应了，同时，也很想去看看那个沉静寡言、兰心蕙性的女子，去看看她那似死水微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