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踹门声不仅惊动了里面的人,也引得附近村民惊讶地跑出来看个究竟。
温幼眠面色镇定,大步走进二丫家的院子,看到一张简陋的餐桌被掀翻在地,地上满是瓷片和散落的饭菜。
二丫熟练地蜷缩起身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已有几道红痕,在那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格外醒目。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头发显然被人拉扯过,乱蓬蓬的立在头上。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面色酡红,手里拿着皮带。
男人的酒意被刚才的巨大声响吓得所剩无几,看到闯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姑娘,他手中的皮带在地上一甩,口中骂骂咧咧。
二丫父亲你他妈……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用来指着人的皮带末梢。
那只手皮肤光滑,雪白如玉,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显得无比娇嫩,像是适合握在手中赏玩的珍品。
突然,那只手五指收紧,迅速向后一拉——
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皮带便已飞脱,他自己也受到拉力的影响,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他的大脑被酒精麻痹,反应慢了半拍。他扶着墙想站起来,却又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
紧接着,那根皮带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二丫父亲嗷!!!
温幼眠使出全力挥出的这一击,让她自己的手心都感到一阵麻木,更不用说直接承受的男人了。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弹起,然后又痛得直接躺回了地上,泪水横流,喘着粗气,还伴随着轻微的痛呼声。
温幼眠这一系列动作过于流畅,不仅让二丫看呆了眼,连跟进门想要保护温幼眠的陆星燃和小王也惊呆在门槛处。
两人的嘴巴大张,眼神呆滞,表情完全复制粘贴。
温幼眠随手扔下那根皮带,快步走到二丫身边,蹲下身,想要摸摸二丫的头顶,却发现自己手也在微微颤抖。
温幼眠二丫,没撞到头吧?
二丫的目光渐渐从痛苦倒地的父亲身上转移到了温幼眠的身上。
仙女姐姐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她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微微颤抖,轻轻触碰着那些伤痕。
二丫原本轻微的抽泣声逐渐放大,她哭得如此剧烈,几乎无法呼吸,身体一阵阵抽搐,悲痛至极的哭声盖过了男人的痛呼声。
玎见悠姐姐、姐姐……
她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充满眷恋地将头靠在温幼眠的肩膀上,同时又努力不让泪水沾湿温幼眠的衣物。
周围的村民们赶到门口,推开陆星燃和小王,好奇地探头往里看。
听到二丫悲痛绝望的哭声,村民们脸上的好奇神色逐渐被同情所取代。
一些感性的妇女甚至红了眼眶。
陆星燃你在干什么?这是家暴,你知道吗!这是犯法的!
听着身后陆星燃义愤填膺的喊声,温幼眠一边轻拍着二丫的背,一边回头望去。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试图去捡地上丢弃的皮带。
然而,陆星燃迅速将他制服,如同捉拿逃犯一般,将他的脸狠狠压在黄土地上。男人只能愤怒地瞪着温幼眠和二丫
他咆哮着。
二丫父亲我打自己家人,犯了什么法?她是个赔钱货,我为什么不能打?我还想告你们打我呢!
二丫听到男人的叫嚣,身体不禁一颤,想抬头去看。
然而,温幼眠轻柔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而坚定地说。
温幼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瞬间她泪水如泉涌,无法抑制。
小王见事情闹成这样,便通知了村长,不一会儿,一群人乌泱泱的过来了。
村长沉着脸,驱散了堵在二丫家门的村民,这才得以带着众人进入院子。
小王会叫人,陆星燃同样可以,制住男子后立刻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告状。
陆骋听着那头粗俗的问候陆星燃全家的声音,青筋暴露,随后通知了前来汇演的队伍。
由于不熟悉路况,他们在村干部之后才抵达,两批人将这个小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淑宁华率先赶到温幼眠身边,紧张地打量着她。
淑宁华呦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温幼眠向老师摇了摇头。
温幼眠我没事,就是二丫她……
陆骋与村长握了握手,他的态度谦和有礼,但言语之间却流露出坚定的立场。
陆骋陆星燃和温幼眠无疑是一点错也没有,他们阻止了犯罪现场,及时遏制了罪犯对他人的进一步伤害,不仅无过,反而值得村长表扬他们这两个热心的小家伙。
村长看着被压制在地上、脸部在挣扎中受伤、嗓子也因骂声而变得沙哑的男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温幼眠抱着二丫走了过来。
村干部中有人抢先指责二丫。
村干部你这丫头,什么事都做不好,让你爸生气……不就是教育你一下,乖乖道歉认错不好吗?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番义正词严的话,温幼眠都觉得好笑。
她那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嘴角上扬的弧度透露出嘲讽和冷意。
温幼眠您所说的教育,就是用皮带狠狠地打,将人的手按在碎瓷片上吗?
温幼眠握住二丫的手,小心翼翼地翻开,让村干部们看清楚。
那双瘦弱的手掌上沾满了鲜血和砂砾,瓷片碎片和砂砾卡在伤口缝隙中,令人触目惊心。
温幼眠不自觉地偏了偏头,目光在伤口上徘徊,然后又强制自己移开。
温幼眠还有这手臂上的伤,如果您觉得这不算什么,那就看看她后脑勺的伤吧
二丫顺从地跟着温幼眠的力道转过身,她仍然忍不住抽泣,身体摇摇晃晃。
然而,后脑勺大片血渍清晰可见,细软的发丝被血液黏结在一起,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以为二丫的伤势不会太严重,此时,村长也表情严肃起来。
陆骋紧皱着眉头。
陆骋必须马上送医院,后脑勺受伤可不是小问题
村长没有反对,沉声指示村民将村里的公用货车开来,停在二丫家门前。
温幼眠低下头,与男人愤怒的目光对视。
她蹲下身子,对男人勾了勾唇,眼神明亮而坚定。
温幼眠您放心,我家里有人学法律的,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