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李相夷十五岁,顾璟陌十三岁。
这一年,李相夷战胜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医谷,陌上阁。
“相夷,你别躲!”顾璟陌想为李相夷把脉,却被他躲开了。
“阿陌,我没事。”
李相夷看着顾璟陌眉头轻拧的样子改口:“没什么大事,就一点皮外伤,和一点点内伤。”
看着顾璟陌起身想要来抓他手腕,李相夷连忙手腕微抬,直接握住她的手,手指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同时把她搂进怀里,一起坐在一张椅子上。乖乖地把手递给她:
“好啦好啦,给你。阿陌不是从来不勉强人看病的嘛!”
“哼,那是对旁人,我也就只对你破例了,你还不领情。”顾璟陌鼓了鼓腮帮子。
“那……我就多谢阿陌的偏爱啦。”李相夷轻笑道。
“哼,还贫嘴。算你伤得还不重。来,吃药。”
看着顾璟陌从桌上一个玉瓶里倒出一颗看着就苦的药托到他面前,李相夷皱紧了眉头,还是低头叼进了嘴里。唉,阿陌的药怎么越做越苦了。
顾璟陌抬手掩了掩脸上的笑意,又从袖中取了一个袋子出来。从里面拿了一块糖,托在手上递到他嘴边:“喏。”
李相夷眼睛一亮,忙低头含住,只觉嘴中的苦味被甜味所取代:
“我就知道阿陌舍不得我苦太久。”
“哼,你没有手嘛!干嘛每次都从我手上直接吃,你就是想占我便宜。”顾璟陌恼羞成怒地说。
这时,顾璟陌和李相夷都听到了有脚步声靠近。
顾璟陌连忙站好。
李相夷跟着起身。他们毕竟还没定亲,虽然都已经认定了彼此,可阿陌还是在顾忌她自己的身体,怎么也不肯松口。不过,她不再拒绝他的靠近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来者是曲蝉衣,她打量着眼前这对璧人。看着顾璟陌脸上还没散去的薄红,警告地瞪了一眼李相夷,对顾璟陌开口:
“陌儿,我来呢,是要和你辞行,师父终于准我出谷去玩,不是,出谷历练啦。”
“啊,那恭喜蝉衣师姐啦。”顾璟陌笑道。
看着顾璟陌的笑容,曲蝉衣内心感叹,自从认识了李相夷,师妹倒是笑容变多了,也笑得更真心了。不像之前活得像个仙儿一样,没有人气。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开始认真想治好自己的身体了。算了,就这样吧。
曲蝉衣看向李相夷:“李师弟,还没恭喜你成为天下第一啊!现在啊,你也算得上是公子世无双了,配得上我们这陌上人如玉的师妹啦!”
……
“噼啪——”面前的火堆响了一声,顾璟陌和李莲花双双回神。
“陌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方多病的声音传来。
李莲花看向顾璟陌,等着她的肯定。她还是那个陌上人如玉的佳人,他却当不得公子世无双了。
“不,是‘陌上花开’的‘陌’。”顾璟陌语气有些寂寥。
“陌上花开,那不是一个陌嘛……”方多病喃喃地说,头一偏,彻底醉倒了。
李莲花却只觉心里一震,陌上花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阿陌,是在等谁?
“咳咳。”顾璟陌仰头把壶中最后一口酒咽下,却被震荡的内息激得呛咳了两声。
“阿陌。”李莲花担心地抬手,却到底还是放下了。
别想太多了,也许阿陌只是随口一说,也许,是这十年间,她认识了旁的什么人呢……
“我没事……”顾璟陌轻声道。
她只是想起往事,突然有些不堪重负。这近十年,她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