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坐在池边沉默,就像一尊雕塑,沉默的思考,直到天光大亮,太阳照射水面折射出粼粼波光。
禁婆爬出水面望着他,张起灵回望,两人四目相对。
“你记起来了?”她疑问。
张起灵回忆,一片空白。
他的记忆是丢失的十年十年再十年,翻阅喇嘛庙里的手札,只有一遍又一遍寻找记忆的自己的所见所闻,在堆积如山的记忆中,没有她。
禁婆默默缩回池里,觉得自己像个大傻逼。
什么我要忘了你,你忘了我吧,敢情对方根本不记得她,全程她自嗨。
丢人丢到家了。
“你放了我吧,放我回南海,就在那里,我不会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定,如同每天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她想回去了,至少在那里她还能守着一份执念,在这里执念是会破碎的。
张起灵动了动,看向她。
“不。”
禁婆摸着眼泪,本来她就是水做的,哭起来当真泪如雨下。
“可你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你,我太难过了,二哥哥不记得我我却找了你那么久,不记得我的二哥哥还是二哥哥吗?”
这也是她的疑问。
不记得她的他,还是他吗?
为什么不呢?
张起灵疑惑的看向她,用疑惑的语气问她。
“你想要的是记得你的他吗?可他的一生不仅仅只有你。”
还有父母,朋友,家人,兄弟……
禁婆哭声戛然而止,她洗了把脸望向他。
“我不重要吗?我是陪你走过一生的人。”
她总是执着于此。
“重要的。”声音平淡却透露着笃定。
禁婆撇了撇嘴。
“好吧,那我不走了。”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禁婆眼睛一瞪,虚张声势。
“看什么看!你不服?不服憋着,我就不走了!”
天可怜见,以前敢这么和小张说话的,早就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起身走向客厅。
禁婆撇了撇嘴。
臭男人。
于是莫名其妙的就和好了。
但她还是执着于和他讲以前的事。
“你以前对我可好了,才不会冷冰冰的不说话。”
张起灵擦着刀,“你说我对你爱答不理。”
禁婆一哽,“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幅死鱼脸,后来总算有点人样。”
说完还拍了拍胸脯,“得多亏了我对你百般容忍,不然你得孤家寡人一辈子,你得谢谢我愿意下嫁给你当老婆!”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向她,看的禁婆发憷,虚张声势道,“看什么!你不信吗?你不知道你有多冷漠,我给你送的汤你都不要,我只能强行挽尊送给别人,也只有我不计前嫌还和你好!”
禁婆就是仗着张起灵没记忆,满嘴放炮,势必找回前世追人时丢掉的脸面,营造出自己勉为其难百般不愿最后不得不嫁给他的虚伪样子。
最可气的是,小张信了。
小张用拧脖子的手杀了一条鱼顿了汤给禁婆。
禁婆受宠若惊,感动的直掉金豆豆,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一欣慰就容易嘴上不把门。
“嘤嘤嘤,上辈子加这辈子,你第一给我炖汤,你以前只给我们闺女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