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
“沈耀你有事吗？”
“沈耀？”
“沈耀你怎么了？”
听到光的声音，沈耀拿美术刀的手松了一下，哽咽再也无法强忍，泪一滴一滴地聚集在杂物间的地上，和血融在一起。
“方朝乐……”
沈耀沙哑的嗓音让方朝乐心头一紧。
“沈耀你现在在哪里？”
“周围有没有别的人？”
“如果方便的话，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沈耀，回答我，快点啊！”
沈耀意识开始恍惚，模糊的视线里是红色在蔓延。沈耀想睡觉，想好好地睡一觉，梦里就不会那么累。
可是……
可是啊……
沈耀问自己，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为什么当时找拙劣的借口加到她的电话，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沈耀也想要出来了，也想要从这里爬出去，跑出去，逃离出去。
她是光啊，会关心沈耀，会给沈耀糖，会让沈耀笑出来，昨天是真心的笑。
真的……
“方朝乐……我……”
“我好冷……”
“没人……”
“没有一个人……”
方朝乐不知道为什么沈耀会这样，为什么一个那么强的人，会突然变得这么脆弱，仿佛一个呼吸，就会碎掉。
“沈耀，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方朝乐无法什么都不做地听着沈耀一次比一次虚弱的声音，快速穿戴好，又拿了件自己比较宽松的衣服。
“沈耀！不许睡！”
“我让你继续跟我说话！”
“沈耀！”
回到中国后，方朝乐第一次眼含泪意，也是自从那一次，再一次这么心慌。
“沈耀，求你跟我说说话。”
方朝乐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方朝乐害怕沈耀会像他一样再也没办法睁开眼了。
终于，在沈耀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方朝乐捕捉到了地点的信息。
沈耀听到电话那边方朝乐打车的声音，知道自己的光要来了，迫切想要走出这个杂物间，但站起来又无力跌倒，满头的虚汗几乎要将沈耀浸湿。靠在墙边的沈耀努力调整呼吸，突然被出现的一道手电筒晃了眼，不是光，是别人。
“你……你没事吧……”
“滚出去……”
“沈耀？”
“滚啊！”
沈耀咬牙喊出这两个字，手腕的刺痛更甚，直到确定李燃已经走了，沈耀的神智才慢慢缓过来。看着还在接通状态的手机，沈耀想挂断，却又不舍。
想要靠近光，却又怕光厌恶这样的自己。
“方朝乐……我该怎么……”
“沈耀，出来吧，我在等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耀彻底愣住，等她，她在等他，她在叫他出来，出来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她了。
是的，出去就可以看到她了。
沈耀一时忘记手里握着的美工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打开门。
方朝乐最担心的事情应验了，一样，沈耀和当时的他一样，“沈耀，我来了。”
沈耀和方朝乐都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彼此，可沈耀在最后的两步是退缩了。
他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让方朝乐看到自己的不堪吗，沈耀不该是这样。
至少在她面前不该是这样。
方朝乐太懂沈耀心里的声音有多嘈杂和混乱，她走了沈耀没走的那两步，缓缓附上沈耀握着美工刀的手，“沈耀，松手，慢慢地松手就好，没事的。”
沈耀顺着方朝乐，力道逐渐放松，美工刀被方朝乐装进袋子放到自己的包里。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
方朝乐再近一步，拿着纸巾一点点擦着沈耀额头的冷汗，轻声轻语，“沈耀，离开这里，跟我走。”
“跟你走。”
“对，跟我走，我和你一起走。”
“……好。”
沈耀没有看到，可方朝乐看到了，李燃站在门口，不说话地看着两人走远。
方朝乐把手上的外套披在沈耀肩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盖在沈耀还在流血的手腕上，双手小心扶着走路不稳的沈耀。
方朝乐和沈耀坐进出租车内， “师傅，麻烦你了。”
见靠在方朝乐身上的沈耀神色虚弱，出租车司机也放轻了话，“这孩子脸色真白，是不是生病了啊？”
“是，只是生病了，会好的。”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