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玫瑰花的葬礼

好吵。

马嘉祺皱眉，就这样发着呆，直到一张薄薄的死亡通知书被放在自己的手上。

贺峻霖虽然在旁边坐着安慰着他，但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耳边只回荡着张真源最后自己说的话：

张真源“马嘉祺，我爱你。”

马嘉祺眼前一黑，直挂挺地向前倒去。

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后续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杀了张真源的那个人身份也已经查清，是S组织安插在警方的卧底，也是上次行动的泄密人。

张真源也没什么亲友，这么些天过去，除了马嘉祺和贺峻霖，大多数人已经从悲痛中走出。倒是张真源之前救助的不少患者送来了花圈和换联。

贺峻霖过来看着马嘉祺吃了点东西才开口道:

贺峻霖“局里说想给张哥办了追悼会，我…”

马嘉祺“不。”

马嘉祺打断他的话：

马嘉祺“我亲自来办……他的葬礼。”

马嘉祺感到内心天比酸涩。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持举办爱人的葬礼。

可惜，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情绪而快一点或慢一点，告别的那天终将来临。

当天，来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应马嘉祺的要求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五光十色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参加什么舞会。

到了会场，众人才明白马嘉祺的用意。大片柔软的地毯铺设着地面，水晶灯从屋顶垂下，散发出柔和绚丽的光芒。大片大片柔软而艳丽的玫瑰散发着芬芳，蓝色的鸢尾点缀，各色的满天星锦上添花。流苏垂下，相互碰撞间发出了好听的叮咚声。屋子的中间在缀有一个硕大的花梯，无数的蓝玫瑰，栀子花层层叠叠地围绕，仿佛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场面。

来人纷纷感叹惋惜，原来，这是一场阴阳两隔的婚礼。

灯光洒下，马嘉祺缓步从花梯上走下，红色的西装，却在右胸中缀有一朵碗口大的玫瑰，一直连到右肩，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艳丽，却又好像更危险，更难以接近。众人又在心里叹服于马嘉祺的漂亮，两个人本该幸福一生的。却走到如今的局面，毒品害人不浅啊。

马嘉祺低头的瞬间又好像那么难过而破碎，鲜艳的颜色使他的皮肤更为白皙，而消瘦的身形让他仿佛遥遥欲坠。身后的贺峻霖不自主地扶住他。

马嘉祺脚一顿，回头看着贺峻霖，笑着摇了摇头，贺峻霖缓缓放开手。

今天的他身着一套浅白色的西装，外套上零零星星分布着几朵纱做的蔷薇。身后还有一条白色的拖尾。很明显，他是来当伴郎的。

贺峻霖低头，虽然自己总在马嘉祺面前跟张哥争宠，还说过等张真源走了马哥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但其实……贺峻霖从未想过拆散马哥和张哥，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只希望两个人可以平安幸福，大不了自己在他们身边守护一辈子呗。

张哥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给自己煮药，会在马哥不在的时候教自己如何处理事务，他也在教自己成长。自己从来把他当兄长看待。在贺峻霖心里，张真源的重要程度从不比马嘉祺少。

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泪水槽糊了双眼，贺峻霖极力忍住不让它落下，耳也迷迷糊糊地传来了马嘉祺的声音:

马嘉祺“感谢大家来参与我和张真源的婚礼……”

台上掌声雷动，每个人都在祝福着，祭奠着。马嘉祺继续轻轻诉说着自己与张真源的经历。那样清晰，那样珍重。

他一个人宣誓，一个人为自己和张真源戴上戒指，一个人献上鲜花。

待到贺峻霖帮忙把张真源放进了一旁准备好的棺材里，棺材里放满了张真源最喜欢的鲜花，动作间不经意地碰落几片花瓣。

马嘉祺轻柔地为张真源最后一次整理衣服，整理头发，看起来甚至比生前还要温柔，仿佛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坐起身来轻柔地唤着自己嘉祺。一双褐色的眼睛再次温柔而专注地看着自己，好像看到了全世界。

马嘉祺沉默着，等待着，可最终没有奇迹发生。他颤抖着手把那个红色的象征着爱情的小本本放在了张真源胸口的枪伤处。

轻轻翻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和结婚日期，但没有照片。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两个人这么多年竟没有一张合照，之前的也都被两人亲手删除。他们甚至除了电话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所有人才都是在张真源牺牲后才知道，原来两人已经是多年的恋人了。

可是没有人怀疑两人的感情。

心随万里长相守，雨落千载共白头。

棺木合上，马嘉祺看着张真源的脸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红肿的双眼终于怔肿落下最后一滴清泪，权当作……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