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话 遗言

在要离开顺平卧室时，鹿惊摸出了那张被草草折了下的白纸，清秀的字迹铺于纸面——

“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身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啦！请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曾跟你提过，我不想去学校，至于具体原因，我从未跟你说过。如今，终于可以浅谈几句了——我遭到了严重的校园霸凌，他们拿烟头烫我，所以我不得不用头发遮住面颊；他们逼我吃恶心的虫子、脱掉我的衣服、对我拳打脚踢，而且还大笑着用照片记录下我的狼狈……而老师对此置之不理

我恨他们，恨不得他们去死，我曾想过，如果有能让讨厌我的人去死的按钮，我大概会毫不犹豫按下

嘛，不过现在，我并不想杀了他们了，因为我的朋友，虎杖，你记得的吧？他跟我说哦，他说「即便对方是坏人也不想杀人」，因为「一旦杀了人，杀人这个选项就会闯入我的生活里」「生命的价值会变得暧昧不明，连重要的人的价值也模糊起来，我害怕变成那样」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这种理论，我想，我被他说服了，我无法杀人，即便因为一些意外获得了些超乎想象的力量——因为我不想玷污你的灵魂

而且，我记得的，你跟我说过「不想去学校就不去了」，你说过「学校不过是小小的鱼缸，还有大海和别的鱼缸呢，你选自己喜欢的就行」

妈妈，我已经看过大海了喔，那是一个很凶险但很精彩的世界，鹿惊说那个世界里的人都是短命鬼，但我想，如果能为了自己想保护的人而死，即使短命也很幸福吧？

现在想想，我的一生能遇见妈妈、虎杖和鹿惊，简直是太棒了！

妈妈，别再抽烟了，伤身体，还有，要幸福喔”

鹿惊沉默了下，忽而嗤笑了声

白皙的手晃动了下，那张被随意夹在指尖的遗言就被塞回了口袋

鹿惊我没玩腻的玩具还没人能弄坏

鹿惊晚安，吉野

“啪嗒”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室内的少年一无所觉，只是动了动腮帮子，呢喃了几句，像是做了个好梦正在说什么梦话，看起来舒心极了

客厅

鹿惊按了按太阳穴，对于这个醉醺醺的还趴在桌子上的吉野凪，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不过，说起来，他的右眼告诉他，这个吉野凪明明在不久之前就醒了来着

吉野凪顺平他…现在在做很危险的事吗？

短发的女人撑着身体坐起，目光直白地看向鹿惊

吉野凪你知道我醒了，对吧？所以你才会直接拎走顺平，怕他发现

鹿惊嗯

吉野凪我卧室里的那是什么东西？

鹿惊你的替死鬼，我从我之前杀掉的人中挑了个出来，随便改了下她的脸，装成你被杀掉的样子

吉野凪那那个杀掉替死鬼的怪物是什么？

鹿惊咒灵，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

鹿惊不过那个咒灵的出现是因为有人的刻意算计

吉野凪嗯，我听见了，因为那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