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宫灯初上,将殿内映照得一片柔和静谧。姜小梧跪在皇后座前,指尖紧张地蜷在宽大的宫装袖摆里。连日来玉佩带来的谜团和皇后若有若无的试探,像藤蔓般缠绕在她心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娘娘……” 姜小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奴婢斗胆……关于奴婢的身世……”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提起千钧重担,“奴婢近来,总是梦到一些模糊的旧事……那块玉佩,还有临水村……奴婢、奴婢心中惶惑难安,恳请娘娘……能否指点一二?”
皇后苏引梦放下手中的经卷,目光沉静如古井无波,落在姜小梧带着不安的姣好面容上。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姜小梧的发顶,动作温柔至极,指尖却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凉意。
“好孩子,”皇后声音温缓,如同涓涓细流淌过冰冷岩石,“本宫知你心中所求。九数年光阴,身世飘零,如同水中浮萍,无根可依。这样的滋味,最是煎熬。” 她的眼神穿透了姜小梧的惶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哀家明白你的苦楚。”
姜小梧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花:“娘娘……”
皇后却微微抬手,截住了她的话头,唇边浮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莫急。快了,就快了。你的疑惑,你的溯源,不仅是你的心愿,更是本宫心头的一件大事。”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深沉的天色,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十数载的等待,需要一个最合适,最郑重的场合来画上句点,也让世人,都看清这段尘封已久的公案。”
姜小梧心口一跳,有些不安地问:“最郑重的场合……娘娘是指?”
皇后垂眸,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悲悯而坚决的力量:“就在后日,万春宫中秋大宴。本宫会向天下,向这满朝的王公贵胄,宣布你的真实身份。这不仅是对你迟来的交代,更是为了告慰故人亡灵,澄清当年的真相。忍耐了这么久,最后几日,更要沉住气,小梧。”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姜小梧紧握的手背,那触碰带着安抚,却也带着令人窒息的重压。
“记住,”皇后的声音压低了半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玉佩之事,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宴会之前。明白吗?”
姜小梧望着皇后温柔中透着疏离与威仪的面容,那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寒流席卷。她明白了。皇后并非不愿告知,而是早已选好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她的身世,不再是她和皇后之间私密的问答,而将是一场面向整个权力中心的公开宣告。她只能被动地等待那一刻的降临,心头如同揣了一面鼓,在无声中猛烈。
这一切都能由始而终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也终将解开,回望着这十六年光阴,在大周已经有一年多了,已经褪去了少女时的稚嫩,留下来的就是沉淀下来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