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

“这是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最深深度——2662米，再往下，虽然也有同志到达过更深的位置，但他们都没有回来，大都是安插完测量深度的仪器和用于照明的火把后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唐冬解释道。

　　维克托抬头朝升降梯门外望去，发现这里面是一片极其宽敞的空间，还有不少人在里面进行着各种作业——不过这里并不像是人工所开凿出来的地下工作区，反而更像是一个天然的地下原生洞穴。

　　跟着唐冬，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洞穴深处一个人工搭建的水泥房间外。

　　维克托跟进来后发现这个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外站满了人——他们的身份各异——有身着常见的栗色军装的，或是身穿深蓝色军装的内务部成员，以及穿着便衣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

　　而面前众人所围观的单向透明玻璃里，负责审问的人身着浅蓝色新式服装——这在维克托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见；审问者头顶同唐冬一样戴了顶红色的贝雷帽，维克托目测他应该是某个新部门的成员。

　　而自己，大概率也要加入这个新部门了，他笃定地想。

　　坐在审问者对面接受讯问的人，是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举止疯癫，动作抽象怪异的人。不过尽管如此，维克托还是通过满是尘埃的浅蓝色服装勉强认出了他也隶属于审问者同样的部门。

　　“坐左边负责审问的是高尔察克上校，他是右边那个幸存者的直属上级。”唐冬小声道。

　　“幸存者？”维克托不解

　　高尔察克将面前的笔记本摊开，做好了随时记下笔录的准备。

　　“伊万上尉，你们在地下三千米的高度到底看到了什么——那里是否有一个中空的环境，我们需要你的确切答案。”他问道。

　　“这个叫伊万的家伙是上一批下降的唯一一个幸存者，当时升降梯升上来的时候后，里面就他一个人，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维克托身旁的政委解释着受审人的背景。

　　维克托点了点头，心想“那他可能真的经历过什么”。

　　而房间里的里的伊万，此时则像看见了比血淋淋的屠宰场还要惊悚无数倍的景象一样：

　　“鬼！鬼啊……不，不对，是神明！”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音调极其刺耳。

　　“跑——快跑！我们都要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突然的情绪爆发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下一秒，伊万的瞳孔瞬间张大，眼珠在眼眶中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后仰身体、抬头望向天花板上的白色灯束，口中念念有词，呓语着旁人听不清的声音。

　　这样怪异的姿势持续了几秒，他的眼神涣散了，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样，如被扎破的气球一般整个人无力地垂了下去。

　　“医生！紧急情况！”高尔察克见状连忙朝房间外的众人喊道，但等最近的医护人员赶到后，已经是半分钟之后了——伊万保持着惊恐的神情趴在桌上，他已经死了。

　　“瞳孔扩散，没救了。”医生简单地检查完他的面部特征后得出结论。

　　“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从……”维克托皱了皱眉，“后面那个洞里面出来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政委环抱着双臂叹了口气，“他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洞穴更深处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