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变换

风间琉璃只是切换了人格，并不是失忆。

他被王将的梆子声压制了源稚女的那部分人格，曾经说过的话还能记得，只是情绪和想法变了。

对源稚女来说，杀人和作恶是不正确的，他要杀了王将，因为这是唯一能用来向哥哥求情的事情。

对风间琉璃来说，他要杀了王将，是因为他是至强的鬼，不能忍受有人在自己头上控制自己发号施令。杀戮是令他欣喜的东西，他所杀的人血液流失的声音是令他甘之如饴的天籁。

源稚女的人格之所以能影响风间琉璃，就是找出了风间琉璃对于被控制的厌倦。

路明非要想让这两个兄弟停止死斗，就得分而击之。解开源稚生的心结，需要告知他真相。对付风间琉璃这边，要干掉王将和唤回源稚女的人格。

真说不清哪个容易啊。路明非想。这么大的事态交给他这样的演讲废柴，要是恺撒来做的话会容易很多吧？老大是天生的演说家。师兄就算了，楚子航的话比路明非自己还少，路明非至少烂话说得还蛮多……

回想自己上一场或者说唯一认真的讲话就在日本四国的梅津寺町，也不能说尚不熟练。

但在梅津寺町听你讲话的是一个全身心信赖你的白痴少女，在红井你要说服的一个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那都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很难不觉得难度一下子upupup了。

“我挡住源稚生，先干掉王将！”路明非朝风间琉璃喊。

至少这是他们的共同目标。

路明非没有把上杉绘梨衣带下来，他把她留在飞机上，由持有贤者之石子弹的酒德麻衣看着她。他没有忘记王将或者说赫尔佐格饲养绘梨衣就是为了她的身体。此时带她下红井无异于驱羊入虎口。

在扑出直升机之前，路明非就观察了环境，立刻发现这里还有一个王将。开车的司机那么容易就干掉了固然蹊跷——不过说来被重狙瞄准心脏打三枪挂掉好像也是很合理的。

但最大的可能是，那不是王将。而且路明非怀疑，现在在这里的这个也不是王将。他不相信任何一个再强的混血种，躯体被砍成三段了还能复活。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解释：王将制造使用了很多替身，死一个就换一个新的。

路明非不是那些死脑筋的日本人，路明非是看过《让子弹飞》的！那个黄老爷把替身调教得难辨真假，有危险的地方就让替身上。

风间琉璃并没有犹疑。从现身开始，路明非就展示出了能和他与源稚生抗衡的实力。虽然前后差别巨大，但在风间琉璃心里，并不是源稚生理解中的小白兔忽然变成猛兽，只是狮子露出了爪牙。

路明非应言防住源稚生，风间琉璃已经长身而起，一刀砍下了王将的头颅。

血溅三尺，风间琉璃挥刀双手“血振”，抖落刀上的血。

源稚生没有追拦，猛鬼众的自相残杀，对他来说反而是有利的局势，他没有阻拦的立场和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