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月
郭月月那我呢?
郭月月因为我坚强,因为我爸妈把我养的好,我就不重要了吗?
郭德纲对不起。
郭德纲孩子,人心都是偏的。
郭德纲从小,你就不在我们身边,所以在我眼里,凤鸾最重要,同样的,在你爸妈那边,你最重要。
郭德纲我和他们商量过,你们依旧就这样过,不必各回各位,我会给你补偿,你爸妈那边也会给凤鸾补偿。
郭德纲就当多了一门亲戚。
而不是,多了一对父母。
他忍受不了,他的凤鸾亲密的喊别人爸爸。
他不想看到。
郭月月好,我听你们的。
郭月月眼眶发红,但还是忍住泪水,说道。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不想认她,她还能怎样?
只是此时此刻,她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她想回到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
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她,多么开心啊!
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嫉妒另一个女孩儿。
这样的她,丑陋的她自己都厌恶。
不由得低下头,她不想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到自己这样的样子。
郭德纲并未察觉她的变化,或者也可以说,他不在乎。
郭德纲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房子,有空去看看喜不喜欢。
郭德纲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和一串钥匙,放在桌面上,推到郭月月面前。
郭月月没说话,伸手接下。
房子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
郭月月的指尖触到房产证冰凉的封皮时,窗外的梧桐叶恰好被风卷着掠过玻璃,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阴影,像极了她此刻沉在心底的情绪。
她捏着那串沉甸甸的钥匙,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却远不及郭德纲那句“多了一门亲戚”来得尖锐。
郭月月谢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蒙了层砂纸。
郭德纲点点头,视线已经飘向了旁边桌子一角的照片上。
照片里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笑靥如花,正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那是郭凤鸾,在他身边长了十八年的“女儿”。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放松。
郭德纲地址在城南的云顶公馆,密码是你生日,后续手续让助理跟你对接。
郭月月没再说话,只是将房产证和钥匙轻轻放进随身的帆布包。
包是妈妈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此刻正温柔地贴着她的腰侧,成了这空旷书房里唯一的暖意。
郭月月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帆布包的带子在肩上勒出浅浅的痕。
郭德纲“嗯”了一声,目光仍未离开相框,只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郭月月转身的瞬间,终于有眼泪砸在包上的栀子花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走廊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像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寒巷。
出了德云社的大门,因为下雨降温吹来的冷风带着凉意扑在脸上,郭月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带外套。
她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手机里妈妈发来的消息:月月,晚上炖了排骨汤,记得早点回家。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终究只回了个“好”字。
公交缓缓驶来,她抬脚上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邻座的小女孩正趴在妈妈怀里撒娇,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抱”,女人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郭月月别过脸,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也是这样笑着给她端来长寿面,说:“我们月月以后也是大姑娘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后来啊,一场意外发现她和郭凤鸾抱错了。
两家父母坐在一起商量,郭月月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或许她也能拥有一份迟来的父爱母爱。
妈妈红着眼眶说:“月月虽然从小就懂事坚强,但我们实在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而郭德纲紧接着补了那句致命的话:“人心都是偏的,凤鸾在我身边十八年,我不能让她喊别人爸爸。”
或许,他们始终是有缘无分吧。
或许,她和郭凤鸾投错了胎。
她的爸妈对郭凤鸾很好,郭凤鸾的爸妈也对她很好。
也许,这就是特别的缘分吧。
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拉回了郭月月的思绪。
她起身下车,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妈妈站在保安亭旁张望,手里还提着一件厚外套。
万能角色傻孩子,怎么不知道多穿点?
妈妈快步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时皱了皱眉。
万能角色是不是在郭家受委屈了?
郭月月摇摇头,把脸埋进养母温暖的肩窝。
郭月月没有,妈,我就是有点冷。
晚饭时,养母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
万能角色郭家那边……真的就这么定了?
郭月月嚼着排骨,眼眶又热了,含糊地“嗯”了一声。
爸爸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
万能角色月月,咱不稀罕他们那点东西,要是不想去认亲,咱就不认,爸妈养得起你。
万能角色至于凤鸾,终究是我同她没有父女缘分吧,她不想认我们,我们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你永远都是爸妈的宝贝女儿。
郭月月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个笑脸。
郭月月爸,妈,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
可夜里躺在床上,郭月月还是失眠了。
她打开手机,翻出白天存下的云顶公馆的地址,地图上显示那是个高档小区,房价高得惊人。
郭德纲确实给了她最好的物质补偿,可他不知道,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房子和钱。
她在爸妈这里已经拥有了全部的爱,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或许就像心里缺了一块,即使被爱意填满,也终究留着一道缝隙,风一吹就隐隐作痛。
或许,是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