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脾气

“姨母别不要鹫儿！”

“要！鹫儿是姨母的大宝贝，怎么能不要呢？”这次云藜没推开他，反而把胳膊搭上他的背轻轻地拍打。

李同光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姨母把他当成小孩子！但他却很满意姨母的怀抱，不想离开。他总觉得姨母对他和对初衡不同，他想得到和初衡一样的待遇。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个愿望似乎难以言说。

他把头埋在云藜的肩颈上，闻着云藜身上独特的兰花香，哭了很久很久。

那天晚上，云藜收到了一封情信。初衡趁云藜哄李同光的空档，偷偷塞到了云藜的马车上。

云藜看到信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刺进李同光的眼睛。他好奇那是一封怎样的信，让姨母笑得那么甜。

还没等他的疑惑消解，云藜的嘴角又落了下去，眉间皱起忧伤。

还有半年，云藜还能在再在这个世界呆半年。

系统测算的李同光各项数据稳定，她制定的赎光计划也是从六岁养到十二岁，她该走了，回到那个混沌的宇宙中，继续做一抹无牵无挂没有记忆的游魂。

在走之前她要安顿好一切，为鹫儿日后铺路。

隔了几日，初衡来找云藜，云藜和初衡都不开心，初衡迈着大步从堂前走过，李同光在书房窗前瞧得清清楚楚云藜和初衡眼睛都红了。

那一晚李同光亲眼看到云藜把那封莫名其妙得来的信烧成灰烬，纸张边燃烧，小姨母边流泪……

是因为初衡吗？他有很多事情不懂可是也能猜出七七八八，姨母对初衡是喜欢吗？李同光根本没发现他自己的心里酸酸涩涩，想到这里他对初衡不自觉地更加厌烦了。

“姨母怎么哭了！姨母你没事吧？姨母不哭，鹫儿的肩膀给你靠！”十三岁的李同光半大的人已经懂得怎样安慰人了。

“鹫儿，任辛师傅待你如何？”云藜抹干眼泪，调整好情绪。

“师傅待我很好。”李同光脸上带着不解。

云藜点头，“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便跟着师傅生活，假如任辛不在了……我会替你找好庇护所。那之后鹫儿要学会独立，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闯出来！鹫儿明白吗？”

“姨母和师傅要去哪？”李同光紧张地问，他自小最怕的就是姨母离开他。

“傻鹫儿，哪里能有人能陪你一辈子，姨母总有离开的一天，也许很多年后，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姨母不是说之后都陪着鹫儿？姨母说话不算数！”半大的少年发起了飙，他的眼里立即红了起来，一段灰色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记忆里是一面灰暗的墙壁，上面全是划痕，一道又一道，有的整齐，有的凌乱，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期盼。

他脑袋疼起来，很想发疯，可是他不想让姨母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姨母是骗子！”李同光哭着跑了出去。

云藜心里揪疼一下，她追出去，鹫儿却跑回房间闭门不出。

“鹫儿，姨母不扰你，等你想通了便来找我，我还有话同你说！”云藜不闯入他的领地，站在门前讲话。

一个注定不能安眠的夜晚，云藜在屋里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夜半跻着鞋在房中踱步。李同光也躺在床上睡不着，心烦意乱地盯着床帘想云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