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礼和上学堂

十几日过去，春寒料峭，安都下了雨，清晨有些湿冷，云藜躲在被窝里迟迟没起。

“姨母！”李同光在门外唤她，云藜猛地睁开眼睛。

坏了！怎么把鹫儿拜师礼给忘啦！云藜一脚踢开被子爬起来，她倏忽想起上辈子上学要迟到的情形，爸爸出差，妈妈贪睡，自己一个小学生又起不来，那段时间她总迟到总被老师找。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那边生活得怎么样了？她走的时候才十九岁，当了许多年阿飘，记忆只停在十九岁和进入系统后做小孩的七年，浑浑噩噩，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年龄了。

重活一次，除了完成赎光任务，她一直在找寻一个活着的理由，不过她迟迟都没寻到。

云藜从房里出来，撑开伞为李同光打上，带上备好的礼品，牵着他走上马车。

与云藜同乘，李同光很快察觉出云藜的情绪。

“姨母，你不高兴。”这是一个陈述句。

“姨母没事，只是想家而已。”云藜摸摸鹫儿的头，转头向窗外看去，她的眼眸里有着不属于九岁孩童的淡淡的忧伤。

姨母的家不就是皇宫吗？为什么还会想家呢？

后来，李同光用了很多年才搞明白。

敬香，递茶，献上芹菜龙眼等物，李同光给任辛磕了三个响头，拜师礼成。任辛显然不在意这些礼节，可是云藜想借着拜师礼为李同光上一课，是以办得隆重。

“鹫儿，方才拜师礼上，你可知为什么要给师傅准备礼物？”

“师傅教我武功，便要送给师傅礼物？”李同光似懂非懂。

“说得不错，师傅教你武艺，你也要有所表示，不可以给师傅惹祸，长大以后要听师傅的话，拜师礼也是告诉天下人，你是任辛的徒弟，名正言顺。任辛师傅是女子，男女有别，等鹫儿长大后便要注意到这些，等日后我再慢慢教你。”云藜想到后面的剧情便是日复一日相处中鹫儿恋上师傅，在情感上吃了不少苦头，常常被宁远舟摁着打，这次可别再栽跟头了。

“好！小姨母疼我我长大以后也要疼小姨母！”鹫儿笑得露出光秃秃的牙花，他现在换牙了，是个说话漏风的小孩。

云藜被逗笑，坏坏地刮一下他的鼻子，“我就知道鹫儿最懂事！”

自拜师之后，鹫儿半日跟随任辛习武，半日去学堂念书。学堂里教些简单的《三字经》、《千字文》帮助鹫儿识字。鹫儿学得很快，因为小时候云藜给他做的图画书里有许多是汉字凹槽，通过触摸他清楚字的构成，学起来自然轻松很多。下学之后，云藜还会教他算数，姨母教得数字他从未见过，一不是一，而是“1”，像一个小杆子，一道竖纹，二也不是二，而是像小鸭子一样的符号……

云藜自己也得上学堂，她在学堂里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们一起念书，一帮贵女嘲笑她是长不高的小豆丁……她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才九岁，自己爆马甲吧。

这口气不忍也得忍。可是说来奇怪，自从遇到狼群那日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人在看她，猛然转头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日复一日，转眼到了秋季。

下学她会跑去男学那边等他一起回府，便总能见到一些王室宗亲。

学堂院里有棵山楂树，熟得正好，三五成群的少年们爬上树摘红果。一颗红果掉下来，正中云藜的脑袋，疼得她叫了出来“哎呀——”

树上的少年看下来，发觉是自己掉的红果砸到了人。

男孩从树上下来，“你没事吧？”

云藜眼泪汪汪地摸着头看着男孩，嘴上却说着“没事。”

男孩被逗笑，他大手大脚地摸了摸云藜的脑袋“还装没事，要是我妹妹早就揍我了，这些果子给你！”初衡也不管云藜接不接，一股脑地把果子往云藜手里塞。

“别一次吃太多，胃里会不舒服，我再去摘些，你在下面接着！”初衡身手不错，三两下爬到树上，摘了好些，天上下山楂雨，云藜用衣服都兜不住了，“够了！够了！”

“还有！还有！”

够了，这孩咋这么热情……

“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