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低头呢喃,“他……终于要死了。”
弘历想起今日皇帝躺在床上的样子,面上露了几分凶恶。
“你想看看他吗?每日狼狈瘫在床上,现在就连神智也不大清醒了,也就这两日了。”
“我想见他一面。”
弘历轻柔开口,“好,我带你去。”
宋灼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替我梳妆。”
脚踝中的脚铐被利剑斩断,解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
弘历亲手为她描眉化妆,换上了华贵的衣裳,一步步踏入了养心殿内。
宋灼看着外头的日光,恍如隔世,她都记不清多少年了。
养心殿内。
皇帝才清醒,缓了口气,“夏刈呢?”
熹贵妃摸着手中的护甲,扬这嘴角的笑意,“夏刈不能伺候皇上,反而使皇上忧心,臣妾已经替皇上处置了他。”
门外突然传出来一阵轻笑,花盆底鞋踩着地上,声声作响,人也从门口,直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声音娇软如同含着一汪春水,娇娇哝哝的,是从未有过的高兴。
“皇上,夏刈已经死了,你也该死了。”
“灼灼……”皇帝的眼神已经不大清明了,看见宋灼的第一眼,手不自觉往前抓去。
宋灼一把将伸出的手狠狠打了下去。
他快死了,她该有拒绝的权力了。“贱人,别喊我。”
皇帝的脑海又是一片浑浊,“灼灼,你就那般怨朕……”
又看向了弘历,用力拍打着床,那声音沉闷而虚弱,犹如他嘶哑的嗓音一般。
“朕要她给朕陪葬,永生永世陪在朕的身边……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皇帝。”
弘历嗤笑了一声,“皇阿玛,我一直都是你正言顺的继承人。”
“狼子野心的东西,不知廉耻,竟觊觎上了你的庶母。”
皇上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是狼子野心,不知廉耻,他都是重生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而后一把揽住了宋灼的腰肢,失神开口,“皇阿玛,你安心吧,我会照顾好宋灼的,必然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又看着原先睥睨俯看他的皇帝,挣扎着,在床上不断挣扎着,渐渐在恼怒下,全无生息。
死不瞑目。
弘历全然不在乎床上的皇帝,又怜又爱将手抚摸宋灼苍白的脸,“吓到了吧,我们回去吧。”
宋灼抓着弘历的衣裳,低语道,“不要回承乾宫……”
“好,不回承乾宫,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熹贵妃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不禁呢喃道,“真的是疯了。”
弘历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疯的,难道是他以前藏的太好导致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
那青樱,每次弘历的福晋来到永寿宫每每都要提到青樱,说王爷很是在意她,为了她做了很多逾越的事,如今看来也未必了,这些年的顾虑一扫而过。
乌拉那拉氏几乎将她半个人生给毁了,她的侄女也要替她慢慢偿还。
皇帝已死,新皇又知道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她又何必管那么多,管的太多反而会殃及到了自己。
只要把自己的仇和怨给报完这一辈子也算值得了。
又缓了缓神走到殿外,悲切道,“皇上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