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看皇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心头暗自纳闷。
“娘娘,这孩子,可不能留,皇上本就专宠珍嫔……若生下来皇子,必然会威胁三阿哥的地位。”
皇后颇为厌烦挥了挥手,“此事,我自有打算,别擅自动手。”
剪秋才应下,绘春小步从外走来。
“皇后娘娘,苏公公还在外候着。”
“请他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今个夜里,皇上来娘娘您这用膳。”
皇后给了剪秋一个眼神,剪秋将一个荷包递上去。
“和珍嫔的事有关?”
苏培盛斟酌了许久才开口。
“这不……珍嫔娘娘有了身孕,这嫔位,实在是委屈了珍嫔娘娘……”
“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第二日的时候,晋了端妃为端贵妃,珍嫔为珍贵妃,安嫔为安妃……
一连串晋了许多妃嫔的位分,只是那些妃嫔都明白,哪里是晋她们的位分,不过是为了让珍贵妃,不打眼罢了。
从一个嫔位……一下子越到了贵妃,想不起眼都难,只是她从来不迈出宫门一步,位分什么的对珍贵妃,并不重要。
沉香殿内。
宋灼屏退了宫人,抱着一个木桶,一味坐在床上恶心吐着,满脸苍白,一身湖蓝色的旗装更显弱不禁风。
吐到一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往下落,越发惹人怜爱。
梅子汤止吐,皇帝特让宫人每天送上梅子汤送往沉香殿。
怕东西有人动手脚,东西都是太医瞧过的,才送了进去。
“娘娘,送梅子汤的人来了。”
芳若抚上了宋灼的后背,给她披上了一件薄纱,遮盖住身上密密麻麻点的痕迹。
那些宫人一直是极为老实的,都不敢踏进沉香殿半步,今日居然踏进了屋内。
“出去。”宋灼手不自觉握紧,到了最后吐的都是苦水,好像身体的脏腑被掏空了一般,语气极为虚弱,说完就趴在床上喘着虚气。
宋灼缓缓了抬起头,直至看清了宫人的脸,才颤着身子扶着床。
眸子远远看过去,真的是他。
他并无多少变化……只是全无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灼灼,我……”弘历的话说到嘴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看起来很虚弱,芳若并没有骗他,眼里透着疲惫和痛苦,像一朵枯萎的花。
弘历的手抚上微凹的脸颊,心疼道。
“瘦了……”
宋灼挽上了弘历的手臂,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流了满面。
他其实该庆幸自己是在宋灼最惶恐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他,人性都是卑劣的,他不过也是看上了她的容貌,蓄意靠近。
那时候的她,只需要给她一点爱意,她就能全心全意……爱上了他。
如果来的迟一些,只怕,他也会落得一个爱而不得的下场。
“弘历……我好难受,我每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他用这个孩子威胁我……我好害怕。”
雪白的脖颈上面密密麻麻的吻痕以及咬痕,脚腕处竟蔓延着一根金链。
她察觉到了弘历的目光里逐渐汹涌着怒意,低声啜泣道,将身上的一层纱遮得更紧了些。
“别看。”
“他锁住了我,我怎么也离不开这里了,我要烂在这里了,我想要他死……弘历,你帮帮我好不好。”
“灼灼……你冷静些。”
弘历一下把人揽在了怀中,格外怜惜用手指摩挲着斑斑点点的吻痕,过了许久才说出口来。
他是个无用的懦夫,宋灼说的事情,他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