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捏住了宋灼的脸,居高临下睨着宋灼。
“为何不说?是在想着朕的亲儿子吗?”
他从前惯爱寻着样貌相似的人当纯元的替身,没想到如今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不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你是……想死吗?敢那么对朕?”
宋灼本能想往后退,手指将破碎的瓷片卷起,心一横将尖锐锋利的一面对准了自己的喉。
“嫔妾旦求一死,一切的罪名,都由嫔妾担着。”
瓷片反着的光刺痛了皇帝的眼,浑浊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明。
“不……灼灼,你放下,朕和你好好说。”
“灼灼,你若是敢自裁……朕让整个承乾宫的人,都陪着你,包括朕那个逆子。”
“朕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朕还没同朕的那个好儿子说个明白。”
他莫名庆幸自己手上还有个她的软肋。
宋灼轻颤着声,精致的脸上满是软化的恳求。
“不……你问我,我都知道。”
她的眼睛微阖,手中的瓷片被皇帝一把夺走,尖锐的一点狠狠刺进了皇帝的指尖。
宋灼瞧着满手的鲜血不禁失了神,手不自觉哆嗦起来,“有血……传太医…… ”
皇帝一把把人揽在了怀中,将手边备下的汤药,直直灌了下去。
宋灼喝完就感觉不大对劲,她本就因为今日的事情担惊受怕,喝完更是浑身使不上了力气。
整个人躺在了皇帝的怀抱中,如同一个囚笼,怎么也整挣脱不开。
“都是你……我从未想过做你的妃嫔。”
“灼灼,还是看不清吗?现在……人在朕的手上,一切都随着朕的心意,若是再说这些话,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别再惹怒朕了。”
两人之间良久无言,许是药效的缘故,宋灼在怀中昏昏沉沉睡了下去。
“灼灼。”男人的声音逐渐无奈,弯腰贴在宋灼的发梢。
“朕,真的,拿你没有半点法子。”
皇家之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着别样的感情,譬如从前的纯元,自她死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寻着她的替身。
又譬如现在躺在他怀中沉睡的宋灼,微红的眼角,一点点灼伤他的心。
他只是在想,如若从前在圆明园,宋灼第一眼瞧见的是他,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也许那颗心也会为着他而炙热。
皇帝落寞走出承乾宫的门,只是紧紧盯着弘历,转而像是开玩笑般问着苏培盛。
“你说,朕长得像那个孽子吗?”
他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回答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苏培盛想了良久才开了口。
“皇上这话,奴才怎么听不明白,天底下,只有孩子像父亲的,四阿哥能有几分像皇上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福气?那也便是他的福气了?
心中的怒火莫名蹿了上来,嫉妒一口口咬痛他的心。
他尝试说服自己,但丝毫没有用,甚至于刹那间还萌生了将人杀死的念头。
他还是忘不了宋灼那双惧怕的眸子,见到弘历时突然就亮了起来。
起手扬了一个巴掌。
“皇阿玛,是恼怒了吗?”
弘历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扬起脸笑着看向了皇帝。
“说够了没有。”
“皇阿玛,原本……这一辈子,你都不会见到宋灼的,她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