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厦子什么都不敢瞒下,将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齐妃娘娘让翠果送了一碗红枣汤给叶常在安胎,春禧殿的宫女说,叶答应喝完后便不大舒服。”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明白了个大概,喝完便是不大舒服了,期间也没吃过什么,定然是齐妃端的那碗红枣汤有问题。
见过蠢的,但没见过如此蠢毒的,就连下毒都让人一眼看破。
也难怪三阿哥如此混账惫懒,怎么教都教不好。
“齐妃?去把齐妃带去养心殿。”
随后看向白着脸的宋灼,安慰般握了握她的手,开口道。
“你和映雪先回去,这事朕不能姑息,这次是叶常在的孩子没了,若下次你有孕了,朕实在是不敢想。”
养心殿内。
还未等皇帝喝口茶缓缓神,小厦子又惶恐跪在了地上。
皇帝刚想斥责一句不中用,只听见混着哭腔的低哑声。
“皇上,齐妃娘娘自裁了。”
皇帝许久才叹息一声,心中仍然存着丝丝疑虑。
“如此毒妇,包藏祸心,畏罪自裁倒是便宜她了。”
皇帝将宫人打发出去,独独留下了芳若。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大相信齐妃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妃嫔自缢,祸及家人。
“齐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芳若道,“皇上,的的确确是畏罪自裁,只是,半个时辰前,奴婢问了在齐妃身旁伺候的翠果,齐妃去了景仁宫一趟,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泪痕,奴婢想着,齐妃娘娘前脚刚去景仁宫,后脚便畏罪自裁,只怕,其中有什么蹊跷。”
“这事你办得好,朕会让人去查个清清楚楚。”
芳若思忖片刻,想了想事关重大,还是开了口。
“还有件事,事关珍嫔,奴婢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便是。”
养心殿外,夏刈进进出出,脸上满是惶恐。
苏培盛听着屋内的声响,茶盏摔碎在地的声。
他忍不住心惊,心中不由猜测。
难不成是齐妃的事,牵连到了其他人,还是他和甄氏暗地里的勾当被查了出来?
皇帝出来时的脸色极其差,面上一片愠怒,黑眸一片幽暗,几乎是望不到眼底的情绪,薄唇紧抿,狠狠看着前面,强压着怒火,嘴里艰难说吐出了几个字。
“苏培盛,摆驾……承乾宫。”
“嗻。”
承乾宫内。
宋灼倚靠在榻上,绣着荷包上的样式,抬头瞧了眼,无意问着映雪。
“芳若姑姑呢?怎么回来就不见人影了。”
“奴婢不知,姑姑向来是伺候在皇上左右的,姑姑要做什么,奴婢也无权过问。”
宋灼放下荷包,时辰快到了,皇上还未来,今天也算是逃过一劫。
月影纱被一点点放下,但里头的场景遮得并不严实,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个身姿绰约的人影,抬起纤细手臂,将披散的乌发慢慢拢在了后头。
烛光一盏一盏被熄灭,屋外的落叶被踩得作响。
宋灼躺在床上,即使不揭开床幔也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