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宫的妃嫔都不做声,整个屋子静了下来,着实太过美丽。
作为女子,第一反应,不是妒忌,而是欣赏,口中刻薄的话突然说不出来。
皇后也有些打惊,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本就是个美人,一打扮,更是减了几分稚气,多出几分娇。
宋灼来的时辰本就算晚了,不过说了两句,皇后就带着阖宫妃嫔去看望太后。
太后病在床上不见人,只点名了让宋灼和皇后两人一同入内。
祺嫔有些失神看着宋灼的背影喃喃道,“难怪……皇上会喜欢这样的人。”
待走入寿康宫,宋灼的心中仍有一丝忐忑。
“来,走近些让哀家瞧瞧。”
太后瞧见宋灼容貌时,竟有一丝移不开眼,确实美丽,比起昔日柔则不知美上了多少。
容颜旖旎而又显半分悲伤,宛如一片漂浮在冰面上的雪花般。
她在叶答应的眼中也曾见过那样的神情。
太后将头上的玉簪拔下,斜插在宋灼的发上,“好孩子,既然你已是皇帝的珍嫔,就要好好恪守作为妃嫔的职责,皇上那里你也要多劝劝,下去吧,哀家同皇后说两句话。”
宋灼敛下眼眸,施施然从屋中走了回去。“是,嫔妾告退。”
太后转而看向皇后,语气间颇有恨铁不成钢。
“皇后,你又是何苦?这样盛的容貌,不好好打发了,非要送进宫中。”
皇后自然不能把话给说全乎了,假意皱眉道,“儿臣本想着送出宫去,没想到被皇上瞧见了。”
太后当即知道了皇后又事在瞒着她,皇后做事缜密,如真想把人给送出去,早就办妥帖了,淡淡问道,“不能生了?”
“皇额娘瞧见了,是她不愿的。”
皇后见竹息端着汤药入内,躬身道,“儿臣就不打搅皇额娘用药了,儿臣告退。”
太后听着脚步声远去,不禁轻叹一声。
她比谁都明白她这个侄女,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回头,也不会认错,她只求皇后能多为乌拉那拉氏想想。
“人老了,不中用了,皇后这是有心事瞒着哀家”
竹息只得安慰道,“太后好好养病要紧,至于后宫之事,想来皇后有自己的考量。”
…………………………
宋灼手指轻触汉白玉栏杆,御花园中,锦鲤群如千朵盛开的红莲,争相围拢,抢夺撒下的鱼食。
她不习惯被旁人一直盯着,“你们都下去吧。”
映雪和映月在一旁小心翼翼试探,“是不是……奴婢们做错了什么?”
“若是不放心,就离远些。”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声无息往后退去。
宋灼沉默看着里头的鱼,目光渐渐朝着远处望去,一言不发。
“儿臣给珍娘娘请安。”
那人将“娘娘”两个字咬得极重,少年低哑的声音克制着心中的激动,缠住了宋灼的心尖。
宋灼听见熟悉的声音,迫不及待侧身看去。
那人身着一件白色的长直襟长袍,袖口出镶绣着银色花纹,腰部系着宽阔的月白祥云纹腰带,只缀一块粗糙的白玉佩。
那玉佩和镯子本是同一块料子,宋灼不禁轻摸着手中的镯子,看着眼前人憔悴的神情,不忍心疼。
身子一震,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想了想远处的监视的人,故作镇定,“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