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审判庭

他想当佣兵了。

柳烬这么想着，他不是害怕被发现身份后被审判，而是基地太过沉闷了，与深渊直白的残酷、与旷野自由的放纵都不同。

硬要形容的话……

基地像一头老狼王，在捍卫自己尊严的同时，静静等待着寂灭的那一天。

柳烬只来到了基地两个月不到，一半时间在肖老板那里，另一半时间在观察基地运行的一切。

他可能没真看懂，但他知道，他所向往的，与基地绝对不符合。

事后，波利亲自来找过他。

是来邀请他加入审判庭的。

“为什么是我？”柳烬很不解。

波利的眼神依旧温和、包容：“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生气……”

柳烬答应了加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幻想着想改变这一切，救赎这个时代呢……

过了数日，柳烬跟存活下来的肖老板解释了暂时不能来工作原因，而肖老板表示谅解。

“波利先生。”

柳烬跟着波利走在审判庭的过道，他突然想问审判庭的审判，是根据什么准则和数据什么执行的。

“审判庭的审判细则是什么？”

波利的眼瞳轻颤了下，但他没有开口，而是带柳烬来到了审判庭内，一处没有任何监控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人，只有他和波利。

柳烬看着墙壁，上面刻着一行字。

［人类利益，高于一切］

“审判细则就是……”

波利轻闭上眼，说出了接下来堪称冷漠的话：“没有审判细则。”

“被感染者有概率异变，被变异者变异期不定、混乱，变异为异种者有概率恢复意识……但这一切都不确定！”

“我们只能通过过往的实验和经验来判断80%的异种感染，但剩下的20%，我们只能通过扩大审判范围的方式来抵消误差。”

“所以您规定的……”

“是的。”

波利点头肯定道：“审判前在入职的那一刻，变牢记第1条，也是唯一一条规则。”

“永远不要把审判细则说出，无论届时你还是否为审判庭的人，都要严格遵守。”

“你能遵守吗？”

波利眼神锐利，像直视着别人的内心。

柳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遵从内心，点了点头。

波利的眼神温和了下来，虽然柳烬是他亲自邀请加入审判庭的，但若是他不能遵守这条规定，他也是不会将其收入的。

从这一日起，柳烬正式成为了一名审判官，暂且跟着审判者-波利。

作为波利的助手，一起行动。

到了夜晚，柳烬到了下班的时间，而波利在门口叫住了他。

波利的语气中带着疲倦，眼神虽然依旧温和，但与初见时，仿佛要老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柳烬，我不知道将你拉入审判庭是否正确。”

“但如今而言，我很抱歉，这份职责太过于沉重，我或许不该擅作主张。”

柳烬的心态早就发生了改变，他轻声回答：“波利先生，你动摇了。”

“我动摇了吗……”

波利低喃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向挂满繁星点点的夜幕，那里悬挂有辉煌的极光，像流淌的河：“先回去吧……”

看出了波利是想独自待一会儿，柳烬便不再逗留，而是往住的地方走去。

“小孩儿，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