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说实话,丁程鑫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不安稳的觉了。依稀记得,上次这种情况,还是父母车祸去世的时候。
他又想起了那个雨夜,雨下的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保姆哄着他入睡,可其实他并没有睡着。雨水拍打着窗棂,一下又一下,落在窗玻璃上,然后又四分五裂。
他躺在儿童床上痛哭的皱着眉头,梦里一会儿是森林里的野兽在后面追赶他,而他只能拼命的往前跑;一会儿又变成一艘游艇,深海中潜伏着的生物不停的在撞击……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入睡了。
直到,这一觉醒来,他失去了最爱他的人。
直到,泪水落在地板上,保姆神色焦急的给司机打电话,而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他哭了,还是昨夜的雨水穿透窗玻璃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丁程鑫神色痛苦,俊秀的眉头拧巴在一起,手指也不自觉的去抓紧手表的床单,印出一道又一道褶皱。指尖用力到泛白,额头也不断冒出虚汗,即使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中央空调开到了28度。
心绞痛,胃也绞痛,他最终还是惊醒,甚至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发出“惊呼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活像看了一部最吓人的鬼片,难以回过神来。
半晌,他失神的双眼才慢慢聚焦在一起,有了温度和光泽。疑心是自己胃病犯了,他只得慢腾腾的穿上拖鞋,猫手猫脚的小心动作去客厅拿了胃药。
好在宋亚轩和刘耀文睡觉似乎都很沉,直到他在饮水机旁接好水后,也没有见到两人睡眼惺忪的出来问“丁哥怎么了”。
抬眼看了下挂钟,发现现在已经凌晨四点钟了。他又低头,手心里还攥着那粒胃药,杯中水温度温热,他却突然,怎么样也吃不下那粒有点苦的药了。
—他的胃,他的心脏,他的脑袋,突然都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丁程鑫垂眸,缓缓摊开手心。那枚白色的药片就在他手心中,沉默良久,还是闭眼抬头,就着温水将那枚药片咽了下去。
……
马嘉祺“处理掉。”
少年神色冷峻,右胳膊上被尖刃滑开的伤口还在往外滴血。一把锋利的匕首静静的躺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可却只让来人觉得,马嘉祺的眼睛,似乎比那刀刃更冷。
更凉。
男人还心有不甘的挣扎,却被另外两个人摁住。那个红头发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马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马嘉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却将手抬起,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左胸口。
外套内部的口袋里,装着他不久前刚刚得到的,属于哥哥的领带夹。不够大,不够锐利,而那把匕首,却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上面。
他记得男人诧异的目光,也抓住了那一瞬间的诧异,将人一个过肩摔制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