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口出狂言的“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打死他”，和同事讲的“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说的出口世间最刻薄的词文，但是当弟弟真的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心里想的却是——
小嘉又长高了。
瘦了一点。
五官更立体了。
……是大孩子了。
他就这样怀着一肚子心事，再次进入了电梯。
下巴上那种痒痒的感觉依旧存在，他应该没让弟弟干过什么重活吧……小嘉的指腹，为什么会长薄茧。
他又想起来了被拽入楼梯间时，弟弟眼底的狂躁、不安。
——他从未见到过小嘉露出这种表情。
丁程鑫小时候很护短，对弟弟是无理由也无意识的偏爱，家里亲戚带了孩子去找他，美其名曰“照顾照顾他”，却会抢小嘉的玩偶——他在商场看到的买下的很适合小嘉的柴犬抱枕。
即使到这个时候，弟弟依旧很平静，淡淡的、静静的看着那个小孩，明明年龄差不多，那小孩体型比小嘉大了一整圈，但小嘉就是这样，漠然的、平静的看着。
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他很护短，他也是小孩子，父母的遗产虽然大头给了他，但是这些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亲戚也没少分一杯羹。
——因为他年龄太小了，需要有人照顾。
他气势汹汹的想去夺那个柴犬抱枕，却被一只又瘦又小的手拉住。
那只纤细的、骨感的小手，覆盖住了他腕骨上的凸起，声音也小小的：“哥哥，别去。”
没当马嘉祺开口喊他“哥哥”时，他就会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小的、听话的孩子，却那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告诉马嘉祺没关系，那个抱枕本来就属于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什么不对的，但是马嘉祺只是眨了眨眼睛，有些话不对题：“只要哥哥在我身边就好了。”
只要哥哥在我身边，失去一个抱枕，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他不舍得让哥哥为难。
他喜欢那个抱枕，哥哥送给他的一切东西，他都喜欢的要命，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哥哥。
马嘉祺：“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丁程鑫不知道一个尚处于小学的小孩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刚低下头想说“会”，却被外面玻璃破碎和尖锐的尖叫声打断。
他匆匆忙忙的出了厨房去客厅查看，然后忽略了身后马嘉祺——
阴鸷的、阴冷的眼神。
……
电梯在一楼稳稳停下，他装作漫不经心、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出了电梯。
从电梯到这层楼的大门是不需要经过楼梯间的，刚刚马嘉祺也是将他往大门的反方向拽。
他应该直接走向大门，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飘忽不定的目光，朝楼梯间迈了一小步。
仅仅是这一小步，也足以让他窥见楼梯间的全貌。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只有外面的风，从楼梯间未关严的窗缝里吹进来，带着一点寒冷与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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