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面对所谓父亲的威胁无能为力。
更恨的,是自己连陪在哥哥身边都做不到。
听到他的话男人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他慢慢伸出手,用那一看便养尊处优的大拇指,轻轻摩挲过马嘉祺的脸颊。
眼里满是怜惜。
马嘉祺厌恶一切除了哥哥以外的人同他的身体接触,更是厌恶极了面前这个蛇蝎一般的男人,却还是强忍着自己想吐的冲动,安静的配合着男人的爱抚。
男人的眉毛略有惊讶的挑起,他突然觉得,留丁程鑫一条命,作为时常威胁马嘉祺的武器也不错。
马先生:“可是嘉祺。”
男人对他的称呼是“嘉祺”,自顾自的拉进身份距离,却又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意味。
马先生:“人不能有软肋。”
马嘉祺知道,这是男人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他的身体都忍不住在颤抖,但是害怕男人发觉,只能用力咬住舌尖,硬生生的制止了那股冲动。
马嘉祺“他不是我的软肋。”
哥哥怎么会是他的软肋。
哥哥是他,冲锋陷阵的铠甲。
马嘉祺的眼尾低垂着,睫毛在眼睑下至落下一层细细的阴影,模样很是乖巧。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想看看这个儿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取舍。
马嘉祺“只是他,养了我很多年。”
马嘉祺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他在赌。
他又赌了一把。
他赌,男人对他,还有一点点微薄的亲情在。
马嘉祺“您知道的,我差点就冻死在天桥底下了。”
马先生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难以让人捕捉。
这是马嘉祺第一次和他聊起从前。
也是第一次,同他卖惨。
他记得把马嘉祺送到孤儿院时,男孩可怜巴巴的表情,却还是狠下心,做出了决定。
昔日的妻子为了一份合同反目成仇,想要带走两个儿子,是他从中作梗,导致只有大儿子坐上了通往纽约的飞机。
他厌恶小儿子身上那张与他母亲有两分相似的脸,做了那个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毁灭性的决定,却苦于亿万家产无人继承,无人照顾他的晚年,不得不又把这个失散在外的孩子寻回。
他对马嘉祺是有情谊在的吗?是的吧,毕竟至少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是因爱诞生的孩子。
家庭的分崩离析、感情的破灭,无论什么时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男人快速收回自己的手,转了个身漫不经心一样,“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去找他。”
马先生:“否则,就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
马先生:“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马嘉祺苦涩着点头,又意识到马先生背对着他,此刻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便又轻声道。
马嘉祺“好。”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晚路灯下哥哥清眷的面容。
和风细雨般,想起来便让他的心头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