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燕城很热闹,音乐喷泉,烟花表演,大家都在用欢乐与欢愉告别过往。
孟砚书在极致热闹的环境中总能感到孤独,因此她真的不太喜欢这些节日。
说白了,孟砚书融入不了,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几场烟花就是重新开始。
助理回家了,她给孟砚书发去老家的烟花。
孟砚书也收到国内外大大小小负责人的祝福,她也尽量回复着。
中午的团圆饭吃的比往年要开心很多,宋焰经过打磨也在认真的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大家都在慢慢变好。
孟砚书打开朋友圈,大家都在跨年。
外面的钟声响起,街上的人们开始齐声倒数。
“新年快乐!”
孟砚书哭笑不得,按农历来算离过年还有一阵子。
她还是出门了,许沁正拉着宋焰放烟花。
看见她,许沁将烟花棒递给孟砚书,帮她点燃。
“砚砚,比个心啊。”
许沁挥舞着手中的烟花棒,画出心形,笑的比烟花还灿烂。
宋焰在一旁给她拍照。
烟花还没燃尽 ,许沁来到她身边带着她一起画心。
“咔嚓。”
宋焰很有眼力的将她们框在一起,许沁笑的开心,孟砚书嘴角也沁着笑。
“我让许沁发你。”
宋焰主动跟她说话,仿佛在这个跨年夜它们放下了所有芥蒂。
孟砚书看着手机许沁发来的消息,放大照片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她刚问许沁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许沁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回她。
“人活着不就为了那么几个瞬间吗。”
孟砚书将这句话反复的念了几遍,觉得有些道理。
她开始思考她活着是为了哪几个瞬间。
好像没有,她一直为了孟家活着,为了国坤,为了项目,工作。
/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像以往一样忙碌。
孟砚书约了孟宴臣,想要对接工作。
孟砚书坐在孟宴臣对面,她的表达一直都是清晰易懂的。
孟宴臣在国内按照参加发布会的频率能够想象到孟砚书在欧洲的项目进展有多快。
“你有按时吃药吗。”
对接进程到尾声时,孟宴臣问了一句。
“你不是嘱咐过助理吗。”
孟砚书将合同备份整理好交给孟宴臣。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孟宴臣看着一叠合同,总觉得背后有些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孟砚书抿了口茶,摇摇头。
“我不走,我只是把决策权放在你手上。”孟砚书歪头。“我现在是打工人。”
孟宴臣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今晚和肖亦骁有约,一起去。”
孟宴臣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去楼下等她。
肖亦骁看见孟砚书和孟宴臣一起来,脑子有些猛,让员工准备了大一点的包间。
“砚书回国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孟宴臣脸有些黑,肖亦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
“怎么样砚书,这一年累坏了吧。”
孟砚书摇头,她没觉得累,毕竟在国外不用像在国内一样处理孟宴臣的烂摊子。
她又想起那段时间,是孟宴臣,也是自己不想提起的过往。
三人的聊天以肖亦骁为首,他不停的找着话题,最后只能不停的碰杯喝酒。
“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肖亦骁逃也似的离开,他快要窒息了。
包间里安静下来,孟宴臣喝的有些迷糊,他酒量不如肖亦骁,他知道肖亦骁这是在给他不停的铺路。
“你现在相信我了吗。”所以把项目交给我。
孟砚书还是不能喝太多酒,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只能小口喝着水。
“我一直都信你,就是想让你快点成熟。”
所有人都想让孟宴臣成熟,现在连孟砚书也不例外。
“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如我一样的人。”
孟砚书说到。
孟宴臣不解,他抬起头注视着孟砚书。
孟砚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他的印象里,孟砚书少言寡语,过分的冷静,过分的果断决绝。没有情绪外漏,毫无破绽。甚至看上去没有感情。
孟宴臣的理解没有错,但不完全对。
孟砚书是希望孟宴臣少些没必要的感情,但她不希望孟宴臣是个像自己一样,没有灵魂的傀儡。
所以她尽量的去将傀儡该做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反正她感受不到痛苦。
孟宴臣试探着去问,是不是还记得母亲的警告。
她没说话。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妈妈不会管那么多了,我们可以脱离她的控制了,我……”
孟砚书觉得孟宴臣还是有些幼稚。
不是我们,是你,是孟宴臣。
孟砚书没有回应,但回答了孟宴臣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段警告,也不记得自己的感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坤,为了孟家。
她看着孟宴臣噎住,心里还是不忍。
“妈妈说的总不会是错的。”
孟宴臣看着孟砚书平静的眼眸,才接受了孟砚书大抵是真的忘记了。
孟砚书离开后又被肖亦骁叫到了酒吧。
肖亦骁跟她说了很多,很直白,而她摇摇头,说那只是他太依赖我了。
她没办法承认,母亲不会同意,国坤不会,孟宴臣的前途更不会。
“母亲要我联姻。”
肖亦骁闭嘴了,他大概明白的,孟砚书是替着孟宴臣去的。
/
孟宴臣和之前一样,拉住了孟砚书的衣袖。
他这次大抵有些清醒的,叫的不是许沁。
“陪陪我。”
孟砚书在床边拖了把凳子,安静的坐着。
孟宴臣渐渐安静下来,她将手贴上孟宴臣发烫的脸颊,捏捏他的耳朵,眼里终究是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情绪。
复杂,不舍,还有怜悯。
孟宴臣忽然动了,他将脸埋在孟砚书的手心,这个人有些颤抖。
孟砚书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被孟宴臣拉住。
她感受到手心的湿意,心中升腾起从未有过的不甘。
她看着孟宴臣,想起最近流行的梗,他好像要碎了。
但她不能抱抱他。
她第一次有些憎恨自己,她不如许沁和叶子那样勇敢,即使她觉得许沁是个傻的,叶子是个疯的。
她也疯了,只不过从小养成的性格让她克制的很好。
她等孟宴臣哭得有些累了,呼吸也平稳下来后,将手抽出来。
她摸了把脸,应该是孟宴臣刚刚在她手上留下的吧。
她拉起孟宴臣的手,他还是改不了咬指甲的习惯,这么大的人了。
她替孟宴臣擦干净脏兮兮的脸,拉着他的手在掌心落下轻轻地吻。
她之前无意看见助理刷的视频,掌心吻代表着珍视与在意,无关风月,只有爱意,是最真挚的问候。
她脱下孟宴臣的外套,取下那枚胸针,蒲公英是代表着自由洒脱,也代表着无法停留的爱。
她本打算不回来了。
是刚到法国不久孟宴臣对她说,妈妈给我介绍了很多女孩,我都不喜欢。
只是诉说,孟砚书却听进去了。
那你拒绝吧。
所以她回来了,也不打算再走了。
她又听起了圈养玫瑰。
我永远忘不掉你奔向我
像一朵即将破碎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