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一）三军齐聚天门关，众人设计斩狼主

次日一早，阿苏勒就赶着来找知若，知若刚刚给钱昭换完药，精心休养数日，他和孙朗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知若正在院子里倒水，远远地就听到阿苏勒喊着“阿若！阿若！”，回过身就看见那个黑裘少年跑着进了院子，见到知若就兴奋地抱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知若问。

“哈哈，昨晚我们的三路突击队伍杀了阿古拉其那个废物一个措手不及，他的王军被打得人仰马翻，我们烧了他们大部分的粮草，后军的辎重都丢了，现下左路军已经被拦腰砍成了三截，要不是阿古拉其跑得快，让他先到了合县，我非得砍下他的头去祭酒。不过你放心，现在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阿苏勒骄傲地像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我们小漠南王殿下的骁勇大漠无人能敌。”知若小时候就习惯给这个一向骄傲的王子顺毛。

“咳……咳。”屋里的人被院子里的动静闹得出了房门。

“老钱……昨晚……没吵架把？”孙朗俯身贴到钱昭耳边悄悄问。

“我跟个小孩置什么气。”钱昭是嘴硬的一把好手，身体却诚实得往院中二人走去，“漠南王殿下，男女有别，知若还未出阁，殿下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太合适。”

阿苏勒把知若放了下来，转头跟眼前这个中原男子说：“我在大漠长大，我们大漠人天性纵情，开心时高歌，失意时不馁，遇到喜欢的人就直接表达心意，遇到不喜欢的人也不怯于争斗，没你们中原人那么多繁文缛节。”

“阿苏勒……”知若头疼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只好两头劝，“钱昭……”

“知若姐姐！好消息！”幸好，袅袅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僵局，“合县来信了！”

“十三说，元禄在去往安都的路上在沿途的分堂遇到了宁大哥和如意，他们同去安都禀明情况，同时他们查出安帝和北磐人有勾结，是河东王放的北磐人入关。现下他们已经清理了安帝和河东王，他们三人还带出了阿盈，正赶来合县，明天就能到！李同光继任安国摄政王，点齐人马也会马上从安都出发！加上昨日已到的初国公兵马，合县之围已解。”知若打开纸条细读了内容，赶紧给大家传递十三那边来的好消息。

“太好了！”孙朗听到消息也很是兴奋，钱昭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一扫这几天的阴郁。

“好好好，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小老儿这就让人备些酒菜，中午我们好好庆贺庆贺。”鹿爹爹说。

“知若，你在想什么？”钱昭看知若复述完信中内容却没有大家那么兴奋，反而显得心事重重，安慰地握住她的手。

“我们连续击溃左贤王和右贤王，固然是好事，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知若看向钱昭。

“你是担心也其？”阿苏勒问。

“嗯……也其只有左右贤王二子，如今右贤王折于我军之手，左贤王兵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按也其锱铢必报的性子，断不会咽下此等血海深仇，我担心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我们须尽早打算。”知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你放心，我再放出一队人马去大漠打探也其中军的行踪。”阿苏勒说。

“不可。”知若阻止，阿苏勒不解。

“知若的意思是说，等左贤王军兵溃的消息一传出，入关的另外两支北磐军势必会驰援，安梧两国的大军到达合县还需要些时日，如果没有漠南军拖住他们，合县未必挡得住此劫。所以现下，漠南军不宜再分散兵力。”钱昭补充说，说的跟自己想的丝毫不差，知若回头对钱昭一笑。

“是我思虑不周。”遇到正事，阿苏勒也不再跟钱昭抬杠，两人难得的一致，“那阿若有什么主意？”

“午饭后，我便动身亲去大漠打探也其的行踪，有什么动静，我会让隼带消息回来。”知若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知若身边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在大漠里流浪了一年，识得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另外，我要去找一些帮手……”知若安慰他们两个。

“我和你去。”

“我也同你一起去，阿若。”

“你们一个有伤在身，一个是中军将领，怎么去？”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现下无大碍。我不会让你一人前去涉险。”钱昭说。

“漠南军的事情我部署完后会交给副官处置，他跟我多年，在带兵谋略上整个军中除了我就是他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阿苏勒也抢着说。知若拗不过他们两个，只能同意，“爹爹，我和钱昭来时只有一匹马，阿苏勒有自己的马，我们还少一匹，还得辛苦爹爹为我们寻来。”

“放心，包在小老儿身上。”鹿爹爹一口答应。

“不用，待会儿你们随我去漠南王营，我有一匹马最适合你，就当是我们重逢，送你的礼物。”阿苏勒说。

午饭后，众人在鹿家村分别，阿苏勒，钱昭和知若三人赶往漠南王营，孙朗也表示要潜回合县帮十三，袅袅坚持要跟着他一起去，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两人的感情明显升温了不少。

到王营驻扎地时，知若在马厩里看到一匹自己熟悉的马儿，“流星！是流星吗？！”钱昭看见知若的眼睛里有氤氲。

“是流星的孩子，流星五年前已经过世了。”阿苏勒说，“流星是五岁时太傅和祭司送你的生辰礼，我知它对你意义不同。当年我和漠南军赶去救老漠南王时顺便把她带了出来，后来她和我乌月的父亲结合，生下了乌月和踏雪。”

“踏雪……”知若抚着这匹叫踏雪的马儿。

“你骑上去试试，我一直是按你以前训流星的法子和习惯训的它。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

“谢谢你，阿苏勒……”知若骑了上去，是久违的熟悉感觉。

“你喜欢就行。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阿苏勒看着知若开心自己也高兴。阿苏勒和钱昭跃马而上，三人离开漠南王营往大漠深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