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我……有分寸的。”顾芩弱弱地反驳道。

　　许是颜爵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也有些不太合适，收回手，往后退了小半步。

　　“嗯，有分寸，所以之前用完魔法就昏倒了也是有分寸？”颜爵反问了顾芩一句。

　　顾芩讪笑，“当时的形势不同嘛。”

　　“如果你要救她的代价是你自己的命，那我宁愿当做我从未来过这里。”颜爵的态度很坚决。

　　闻言，顾芩扯了扯他的衣袖，“笨狐狸，我哪有什么舍己为人的精神。既然我愿意这么做，那我肯定不会出事的。顶多是消耗点仙力，睡睡觉就补回来了。”

　　代价方面，她虽然有所隐瞒，少说了个会消耗生命力，但解决方案上，顾芩也没有骗人，的确是靠睡觉就能补回来的。

　　只不过，根据消耗程度的大小，睡得时间长短有所变化而已。

　　断断续续地给冰公主施法，应该也不至于到消耗生命力的程度吧……

　　“那届时再说。”颜爵的态度有所软化。

　　顾芩若是下了决心想做什么事，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解的，颜爵知道他阻止不了。

　　她抢令牌的时候如此，她走向世王的时候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要论起来，顾芩远比冰公主在他心里的份量要更重。

　　可是，他没法做到对冰公主见死不救。

　　顾芩向来不爱管闲事，这是颜爵也清楚的。

　　她之所以这么做，大抵也有一份他的原因在里面吧。

　　救人是他想做的，没理由最后要让顾芩独自承担后果。

　　思及此，颜爵也打算回去，寻找更多解决的办法。

　　“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不会阻拦你。”他摸了摸顾芩的头，“我所做皆为我愿，不需要你的回报。另外，顾芩不是宿命的承担者。你只是你，你也很重要。”

　　蓦然听到这么一番话，顾芩鼻头一酸，眼尾微微泛红，猫儿瞳里闪着泪光，低下头道：“干嘛一下子这么说啊，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颜爵轻轻抬起顾芩的头，随即又替她拭去眼泪，“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这是顾芩小时候对他说的。

　　混天魔王，也只是小孩群中的混天魔王。

　　一旦调皮过了头，就算是少主，也免不了被族中的长老教训。

　　受惩戒前，他不服。

　　受惩戒后，颜爵更是被关了禁闭。

　　也不知道顾芩从哪里了解到的消息，竟然独自摸到了他的禁闭室，还带着伤药和两个包在袋子的小饼。

　　一个人的时候，那些痛，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然而，当身边多了一个关心你的人，有些情绪是怎么忍都忍不住了。

　　在这之前，颜爵也没在顾芩面前哭过。

　　她见过自信的她，耍威风的他，运筹帷幄的他，独独没有见过掉眼泪的他。

　　顾芩一下子慌了神，将东西先放在旁边。

　　三两步跑到颜爵身边，用小手替他擦眼泪，吹了吹，她学着族长爷爷安慰自己的话，道：”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

　　最后看了顾芩一眼，颜爵才打开门，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