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点点距公式和点线距公式都记清楚了吧，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

金灿将课件翻页，目光重新看向台下学生的时候对上了雷鸣的视线。

一整节课，金灿都无法忽视这种炙热而熟悉的目光。

终于下课铃响起来了

“作业就是你们回去复习一下今天上课提到的公式，下午我会把后半部分说完，然后明天考试。好了，下课。”

收拾好东西金灿一刻不停留的抱着书离开教室，这个楼本来就不是什么教学楼，平常来的人很少。

静谧的走廊只有金灿高跟鞋与水泥地接触的碰撞声，还有身后跟随她而来的脚步。

一直下了两层楼梯，这个人还跟着她。

金灿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跟够了吗？”

“我不是，我”

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明明雷鸣在别人面前那么能言善道，却在面对金灿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来十一班代课是因为高校下达的任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多想，之前在餐厅说的话也不是摆设，希望除了上课之外你还是离我远点。”

说完也不等回复，金灿继续下楼梯。

身后的脚步声更加急促，下一秒金灿的手腕就被人握住。

“灿灿”

“别叫我名字”

金灿用力挣脱雷鸣的桎梏

他的一句灿灿，让金灿带着的面具如碎片般破裂。

雷鸣或许就是上帝派来折磨她的恶魔，总是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雷鸣，你究竟想干嘛啊。”

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

可雷鸣却低下头，也不再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金灿看着面前靠在墙上，颓然低下头的男人止不住心疼。

她见过他最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也体会过雷鸣给她带来最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人窒息。

她在痛苦中活了十年，可在看见雷鸣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得不承认。

她放不下雷鸣。

楼梯间的闹剧没有结尾，雷鸣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沉默的对峙被上课铃打断，离开时谁都没有说话。

下午上课时她以为雷鸣不会在待在教室里，可是金灿错了。

跟上午一样，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讲台上讲课的身影。

没人知道这最简单的一个画面是雷鸣这十年里最渴望的东西，他只想看看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看看她的身影，雷鸣就会觉得心安。

分手的第二天，不，那一秒他就后悔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当下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错的，他是害死郑倩的凶手。

他无从解释，因为在发生那件事的那一天晚上他确实见过郑倩。

他可以身败名裂，但是金灿不能。

他可以跌入泥潭，但是金灿却必须干干净净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分手。

把他们的界限划的明明白白。

十年后的重逢对于雷鸣来说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这是他快十年都没体会过的开心。

但是在听见金灿的那些话后又变成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力。

跟谭小舟说的话也没有撒谎，他一直忘不掉金灿。

在以往黑暗的十年里，跟金灿的回忆是他唯一的慰藉。

是他黑夜翘首以盼的美梦。

甚至和她在一起的那八年，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