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

殷棠早已无心看什么质子战舞，朝大殿中央望去，大王镇端着那苏护头颅制成的酒盏，苏妲己在一旁似乎毫无惧色。

这场面越想就越让人觉得诡谲。

她借口伤病未愈，便得到准许，回去歇着了。

没过两个时辰，殷郊便急匆匆的赶到院子里来。

“你怎么来了？”春日伊始，殷棠斜靠在院里赏景，再过一会儿母亲就要来和她一同品茶了。

“阿姐……”

“何事？”殷棠皱了皱眉，听到殷郊弱弱的声音没有往日生气，觉得诧异。

“大王死了，被……殷启杀了。”

殷棠听到这话，心绪便开始恍惚了：“什么？……什么意思！我父亲呢，你有什么胆子直呼他的名讳，我要去见他！”她的语言顿时激动起来，顾不得礼仪便往外冲，却还是被殷郊一把拦住。

殷郊已经初长成。体型比殷棠大了不少，殷棠撞进他的怀里，用蛮力无法挣脱。

他一手扶住殷棠的肩膀：“别去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大王……恐遭祸乱，姬发便把他……”

“那我母亲呢？！”殷棠只愣了一瞬，又拼命挣扎，“我不信父亲会是这种人，我要跟他们说清楚！”殷棠虽与父亲没有很深的羁绊，父亲是绝对不是如此气浮之人。

“阿姐！清醒点。引起杀了大王，所有人都看到这可是弑君大罪，原本是连同你以及所有与他相干的人通通处死的，我们一众人为你们求情，也单单只留得下你一人。”殷郊晃了晃殷棠的肩膀。

殷棠猛地向后踉跄一步：“我母亲……也要死？”再次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已经满含泪水。

“……是。”

“谁的主意？！”

“是主帅，现在只有他能主持大局了。”

“……你现在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殷棠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揪起殷郊的衣领，止不住咳嗽还强迫自己大声地说话。

“阿姐，为了不再生事端保你平安，主帅说让你在院子里莫出去走动……”

“好好好，不就是禁足，儿时不也常有吗？你走吧，我身子沉得很，无心留你。”殷棠说完就自顾自的拢了拢衣服，不再听殷郊的喊声朝屋里走去，转头的一瞬间，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一般滴落。

却没走几步，便失去了意识。

·

“阿云？”殷棠再次睁眼时，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大声，“现在几时了？”

“……殿下，您已经昏迷三日了。”

“快帮我梳妆，我要去见母亲。”殷棠搭着阿云的手起身，猛的从榻上起身便眼前一黑，甩甩头强忍着往前走。

快些 还要快些！

阿云扶住她：“殿下！你的身子还未养好啊。”

“无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没做！”殷棠现在的理智还大过悲伤，只觉得此事定有隐情。

“殿下，世…子妃已经被处死了。”阿云跪在地上，拦于殷棠面前。

殷棠顿时呆在原地，阿云头也不敢抬起。

似乎感受到气氛凝固一瞬，阿云不知道殷棠现在的神情，只知她被轻轻扶起。“你莫跪，此事不是你的错。”殷棠淡淡地说着，阿云抬头与她对视，听到母亲被处死的消息无法不悲伤，又沁出了眼泪，血丝格外显眼，与先前所言的“一尘不染”的神女大相径庭。

天下已经易主，神女还是神女吗，可偏偏又是弑君者的后嗣，是阶下囚。